和咱们自己人。”提亚紧张地摇摇手,表示不可取。
“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吗?男人,不应该怕死。”卢卡奇咬着后槽牙,不愿放弃。
“我倒有条妙计。一会我找个理由把外面的笨蛋放倒,扒了他的衣服给你换上。你要尽快回到万象城,悄悄向司令申诉,我相信你是司令的副手,你们合作多年他一定会相信你的话,也会释放拉尼他们的。等白一尘和陆雨霖一进城,咱们就来个里应外合,将他们一举歼灭。”提亚阴险轻笑着。
“好主意,可我走了,你怎么脱身?”卢卡奇激动不已。
“你把我打晕了,我自然能骗过他们。”提亚得意至极,又叮嘱道:“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一会儿出了营地,千万要小心行事。尽快回到万象城见到司令,还有你的伤,我已经缝合好了。到了万象城就找莫妮卡给你换药,那是咱们自己人。现在城里谁都信不过,哪怕是司令的医生。你明白吗?”
“很好,提亚。我不会忘记你的。等拆穿了白一尘他们,我一定会向司令为你请赏。”卢卡奇阴森森地笑了:“白一尘,我要将你活活烤了,再吃掉你的心肝!”
“A gloria non si va senza fatica!“提亚也激动地做了个必胜的手势。
“阿嚏……”帐篷里的白一尘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身子骨这么弱不禁风,热伤风了?”董咚咚正帮着他,脱着衬衫和防弹衣,逮着机会忍不住奚落他。
“恐怕有人又在背后诋毁我了。哎呦……轻点儿,疼……”他龇牙咧嘴的缩着胳膊。
她无奈,只好放轻了动作。好不容易把防弹背心也脱了下来,才发现他的内衣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了。裸露的肩头有深深的青紫淤痕,她愣住了,才知道他身上的伤绝不夸张。她不敢再轻易让他脱掉背心,找了把旅行剪刀,小心翼翼剪掉了他的内衣。他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如今更赫然显露出肩头、背部与腰部三处淤伤。腰部的足有拳头大小,伤口黑紫的中心已经破了皮。
“这么严重,还是叫医生吧。”董咚咚惊慌失措。
“别大惊小怪,淤伤而已。”白一尘手疾眼快,转身就拉住了她的手腕,顺手又塞给她一瓶药油,低声叮嘱:“听话,没事儿。”
“那你忍着点……”她咬着唇瓣,用手指轻轻按住他伤口的边缘,心疼的情愫已经完全占据了内心。
她先搓热了双掌,然后在右手手心里倒上几滴药油,轻轻涂抹在他的伤处,再轻柔地慢慢按摩着,让药液充分的滋润进肌肤。
她的手指柔软而温润,游走在肌肤之上的感觉,令人心神荡漾。他情不自禁轻笑染唇,嘴角勾起了魅惑的弧度,享受着这虽痛尤甜的亲昵抚慰,甚至轻轻呻吟着,意犹未尽。
“怎么,弄痛你了?我的动作太重了吗……那我再轻点儿……”她吃了一惊,蓦然停止了按摩。
“别停……”他低哑而轻柔的嗓音,犹如魔鬼的慨叹,悠长而暧昧。
她半信半疑,终归放轻了掌心的力量,继续着温柔地揉搓。
白一尘只觉得喉咙里燃烧着一小团噼里啪啦的小火焰,从脖子一直往心胸之处,延伸而晕染着。他终于无法按捺着自己的身体反应,猝然转身一下就把少女扑进了睡袋。可惜动作有些大,腰部的钝痛让他不禁痛呼一声,不得不翻身下马。
她吃惊着望着他,看着他苦兮兮的表情,以及无可奈何的抓过睡袋,挡在自己身上。可惜后背依旧不敢绷直,只能勉强弯曲着,虚靠在睡袋上。不但动作夸张可笑,连表情都纠结郁闷。她愣了几个呼吸,了然他的情不自禁与无可奈何,她脸颊微醺,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你有没有同情心啊……还笑!”他又气又委屈,像个受挫的少年。
“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活该!”她拽了几张餐巾纸,擦掉手掌上的剩余药油。
她抱着一件干净的宽松衬衫,红着脸走到他面前:“来吧,狐仙大人,小女子伺候您更衣。”
她忍着笑,小心地想要把衣服为他套上。他却长眉微蹙,冷不丁地蛮横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拥抱。
动作太大,自然牵动了腰上的伤口,他再次哀嚎一声,低声诅咒着。手中却不肯放松。
她无奈,又怕挣脱了再弄痛他,只好顺势轻轻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扶住了他的胸口,小声嘀咕着:“别闹了……”
“我就想闹你……怎么办?”他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颈窝,像头可怜的小狗。
“嗯,如果你爬不起来了,就只能送你先回帝都了。”她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揶揄着:“叔叔,一失足成千古恨,别留下什么阴影,在影响了你的后半生。”
“影响后半身?”他倒吸冷气,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腰,眼角不由跳动了几下,嗫喏着:“也对,第一印象很重要。来日方长……吧。我的命啊,怎么这么苦!我算明白了,你这个小妖精,就是老天爷弄下来,专门整治我的。我的腰……疼疼疼……”
看着他欲哭无泪的挣扎,她又好笑又心动。她笑吟吟地捧住他的脸颊,轻轻亲吻了他挺秀的鼻翼,和红艳艳的唇瓣。虽然蜻蜓点水,却又温柔缱绻。
“很快,我们就回家了。”她轻轻道,却又不吝挑逗:“我不会再离开你,我保证。我们有很多的时间,印证你的来日……方长。”
白一尘舔了舔唇,一双桃花眸水汪汪的晶莹。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和自己较劲,听话地任由她为自己披着衣服。
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第一次看清楚他胸前的伤疤与纹身。
那是个看上去很凶狠的神兽图案,压住了一道陈旧的刀伤。
“为什么纹了梼杌在胸口上,那不是至凶的怪兽吗?为了盖住伤疤吗……”她忍不住仔细端详着那栩栩如生的梼杌,低声问道。
“不够凶狠,又怎么活下去?”他浅浅一笑,淡淡道。
忽然之间,她发现在梼杌下面,其实还有其他图案,是一段花式英文,紧紧贴住了梼杌的心脏位置。
“You make my heart smile,我的心因你而笑。”她挑眉,多少带着点嫉妒:“怎么,初恋很难忘?”
“难忘?梼杌,是我二十岁时,在美国的地下拳场纹的。伤是后来有的,陆盼兮在逃离白家老宅那一夜,她用刀子捅的。那一次,她真想杀了我,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儿。文字,是三年前纹的……为了记住,一生所爱。”
董咚咚抚摸着梼杌的手指,轻轻一颤,她也发现了,那句话的后缀,还有三个花式字母DDD。此时此刻,她的心头轻轻流淌着清澈的溪水,洗去了曾经的噩梦留下的最后一抹余尘。
爱与被爱,都曾穿过血淋淋的伤害,跌跌撞撞找寻着真心。幸运的是,终而长出了温暖、相信以及慈悲。
她百感交集,难以言述。只能轻轻地抱住他的脖颈,一言不发的脸颊相贴。他们的呼吸,与心跳,渐渐有了同样的温度与节奏。
“不好了,卢卡奇逃走了。”
恰在此时,惊慌失措的何彦采冲进了帐篷,正好撞到面前亲昵缠绵一幕。他狠狠咽了咽口水,倒退着出了帐篷。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们……这个,要不你们先办事?办完了……咱们再说。”何彦采在帐篷外,讪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