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您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就活的太过轻松了?我们日日种田劳作,打了粮食推去长安售卖,农闲之时还要去做工,一年到头没几天舒坦日子……”
“我呸!”
那中年人猛然啐了一口,唾沫星子直接喷了一个小年轻满脸。
他喷完人犹自不满意,忽然大声反问道:“你们活的不轻松?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饿死人?你们日日种田劳作去卖粮?你们知不知道以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农闲之时做工怎么了?你们知不知道以前想做工也没地方做。”
他忿忿骂了半天,气哼哼又道:“也就是这几年光景好了,你们这些毛头小子才有资格叽叽歪歪,倘若往前推上几年,咱们老百姓连盐都吃不起。”
一群小年轻躲得远远的,感觉长辈们今天的脾气有些冲。
那个田大叔气哼哼离开他们,一路快走追上了前面推车的老头,忽然低声苦笑道:“四叔您别生气了,这些孩子没见识,他们没经历过那段年月,所以有些说之不通……”
推车老头一声感慨,喃喃道:“怎么叫没经过那段年月?这才吃了几天的饱饭啊?人活着不懂感恩,这和畜生有什么分别?咱们关陇现在确实是富裕了,可咱们不能忘了是谁让咱们这么富。”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小年轻,喃喃又道:“若是没有那位王爷创办的各种产业,咱们老百姓哪里有机会过得富足?若是没有那位王爷在外面艰苦用兵,咱们老百姓哪里有资格过得安宁?人家打完突厥打辽东,七八年时间几乎没有歇息过,然而咱们的下一代全然不知感恩,竟然嘲笑他的红翎急使像是傻子……”
老头说到这里不再说了,明显对自己的晚辈们很是失望。
那个田大叔却把握住他话里的一句,忍不住低声道:“四叔,您也猜到那红翎急使的来历了么?”
老头看了田大叔一眼,笑呵呵道:“从东而来,风驰电掣,虽然一路狂奔,然而不见惊慌之色,反而神情带着亢奋骄傲,这怕是东边打了一个大胜仗啊。在东边打仗的能有谁?除了咱们那位顶梁柱王爷我想不到别的人……”
田大叔明显激动,急急道:“四叔您能确定自己的猜测么?”
推车老头呵呵再笑,很是坚定对他道:“你这小东西莫要忘了,四叔我年轻之时也做过斥候,虽然不属于红翎急使,但也知道红翎急使的门道,报忧之时,面沉如水,报喜之时,一脸红光,刚才过去那个急使满脸骄傲,他必然是去长安上报大捷。”
“好啊!”
田大叔重重攥起拳头,由衷开心道:“能出动红翎急使上报大捷,这一仗的战果肯定非同小可。”
他和推车老头同时看向前方,红翎急使早已消失在官道尽头,然而两人却努力翘头观望,满是渴盼猜想道:“不知打下了多少城,干死了多少辽东狗。”
大唐和高句丽有生死之仇,即使贩夫走卒也盼着大仇得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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