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钱大舅摸黑穿上衣服,眼睛都还闭着,问道:“哪个表弟呀?”
“哎呀,还有哪个表弟,大姑家的表弟呀,大表弟和二表弟一块儿过来的。”
钱大舅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栽下去,“是不是你大姑?”
钱大舅抖着手道:“不对啊,前儿不是有人来说,你大姑身子大好吗?怎么就不行了?”
钱大舅母也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起来,“送了白布了?”
钱大郎:“……没,爹,我看大表弟和二表弟脸上挺正常的,不像是出事……”
钱大舅脸上依然很凝重,这黑灯瞎火的,一般会晚上上门的,除非邻里串门,不然一般都是因为白事。
钱大舅披了衣服出去,钱二郎也起来了,还点了油灯,他给俩人搬过来椅子,打了个哈欠问道:“出啥事了?”
钱大舅正好出来,周大郎和周二郎立即起身,一个叫“爹”,一个叫“舅舅”。
钱大舅压了压手,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大郎左右看了一眼,见孩子们都没起来,在这儿都是大人,他便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将麦种的事说了。
听到周大郎说,他们一斗的麦种就卖一百五十文,不说钱家兄弟,就是钱大舅的眼睛都亮得不行。
钱大舅咽了咽口水,小声的问道:“你爹说这样能行?”
“行的,我爹说了,让爹您选出最好的麦种来,只要种子没问题就没事。二舅三舅那儿爹去说吧。”周大郎道:“我爹的意思,不用带太多过去,一人一担,天亮前到家,悄悄的放进我家的仓里,我们不说没人知道。”
钱大舅点头,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一扫而过,然后皱眉,“老三呢?怎么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钱大郎就道:“那我去叫他。”
“暂且不用叫,”钱大舅道:“家里竹筐才有两对,你再多去找几个袋子来,回头在麦子外头多套一个,我们直接挑着袋子过去。”
钱大舅和周大郎保证道:“让你爹放心吧,你家的这棵种子是真的好,今春去收割的时候,我们家的麦子是全村最好的,先前我除了留够自家的麦种外,还把第一批打下来的麦子分开装了,那会儿村里就有人跟我说要换麦种。”
不过现在钱大舅不打算拿那特别好的麦种去换了,直接挑到老周家卖了。
周大郎点头。
钱大舅高兴起来,他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后道:“你二舅那儿不用担心,他做事一向精细,这些东西肯定都是早就规整好的,你三舅嘛……”
钱大舅顿了顿后道:“好在你三舅妈心里有成算,你两个表弟也都勤快,应该没问题,大不了我早些去找他,就算没准备,我们现分就是。”
周二郎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好,不然提前告诉三舅,他睡不睡得着事小,万一他嚷出去就不好了。
周大郎也很担心三舅的性子,“那回来以后……”
“他得了钱,还敢往外胡咧咧吗?”钱大舅道:“宽心吧,有我看着呢,他要是敢往外说,我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