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把各乡里正叫来,要求他们敲锣打鼓的通知下面的乡民,县衙正在收购谷子,十文钱一斗,麦子则是十五文一斗。
并不是所有的里正都会听杨和书的,毕竟有些里正跟粮商的关系挺好的。
甚至可能还沾亲带故,或者干脆就是本家人。
但这里不通知,隔壁里一敲锣打鼓,这边也就知道了,所以没用两天,罗江县上下村庄,就是偏僻如七里村都知道了,更别说别的地方了。
于是众粮商更加收不上粮食来了。
他们也没急,等了两天,发现杨和书一边抽调了一半的人手回去收记赋税,一半的人继续在外收购粮食。
而且这一次杨和书还花钱请了不少人,这些人便是以前县城里到处收保护费的混混。
也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竟然听杨和书的,这会子直接被雇去看守,搬运和运输粮食了。
众粮商:……
眼看着县衙就要把各村今年多余的粮食收上来完了,他们也忍不住出手了收购了。
一家人不住,其他家就只能争相下场,一下子就把价格提到了十文钱。
但这会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村民们依旧不乐意把粮食卖给各粮商,还是更喜欢卖给县衙。
没办法,粮商们咬咬牙,把粮价又往上提了一文,刚好比县衙出的多了一文。
这才有人把手中的粮食卖给他们。
杨和书看得笑眯眯的,对依然坚持把粮食卖给他的农民们道:“怎能有钱而不赚呢?你们也运着粮食卖给他们去,他们要是敢降价,你们再回头卖给我,这一斗多出一文钱来,也不少了。”
大家一听,纷纷拉着粮食去各粮商的收购点里排队。
粮商们当然不会白吃亏,这边提高了收购价格,那边粮铺里的粮价也涨了,直接一斗涨了五文钱。
杨和书听后气得不行,对万田道:“你看,我说他们是奸商吧?收购的粮价才上了两文钱,粮铺里往外出的价格直接就涨了五文。而且还是各个粮铺一起上涨,上至县城,下至乡镇的粮铺一起上涨……他们这是拿定了主意觉着本县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了。”
“少爷,您能拿他们怎么办?”
“我不能,”杨和书冷笑道:“本县不会公报私仇,也不会公器私用。”
拿着账册来回禀的主簿忍不住脚步一顿,暗道:你都让我们帮着你去收购粮食了,这还不是公器私用?
“大人,”主簿假装没听到他们主仆说的话,捧着账簿进去,道:“这是此次收购粮食的账簿。”
杨和书打开看了看,点头道:“很好,让人将县衙一旁值守的小屋子收拾出来,在面街的那一面墙上开一扇小门,放出话去,县衙要卖粮食,谷一斗十二文,麦一斗十八文,每日没人限购一斗。”
主簿瞪大了眼睛。
杨和书继续道:“选几个老吏亲自去看顾,县城里就没有他们不认识的人,记住,买过一次的人一日内就不许再买了。”
主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杨县令不愧是有大靠山的,不仅可以公器私用让大家去给他收购粮食,竟然还用县衙的房子,县衙的人给他卖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