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乐意也做不来主,就这么嫁了过来。”
秋月压低了声音道:“可没想到嫁过来才知道,他们家也就是面上光,内里比我们家还不如呢。太太不会经营,岳家底蕴是比我们傅家强那么一点儿,可资产却不怎么样,多年来就靠着老爷那点俸禄,再收点推不掉的小孝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小姐嫁过来要管中馈,太太就跟要了她的命一样死活不乐意,不乐意就不乐意吧,小姐还不想管呢,每日读读书,写写字也挺自在的,可她又嫌弃小姐带来的下人多,花销大,每月都找借口克扣,想方设法的从小姐手里弄钱。”
满宝半响无语,忍不住低头看正闭着眼享受她扎针的傅文芸,问道:“傅二姐姐,你忍得了?”
傅文芸闭着眼睛轻笑道:“傻瓜,你别听她的,我带来的人本就该我养着,我给出去的那些钱最后也都回到了我的人身上,不亏。”
秋月:“怎么不亏了,他们还使唤我们的人呢,白用您的工,这还不亏呀?”
傅文芸便睁开眼睛看向满宝,笑问,“你觉得我亏吗?”
满宝想了想,摇头,“若是做生意,自然不算亏,可傅二姐姐,你是成亲,你们是一家人了,再算这些,情不亏吗?我娘就不会跟我爹算这些,我爹挣下的家业都攥在我娘的手里,从来没有这样勾心斗角的事儿发生。”
“所以平民百姓之家也有平民百姓之家的好处,”傅文芸感慨道:“我以前看着你,便想着嫁一平民百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他也读书识字,与我能说得上话便好。”
“可我在泰宁,像岳家这样的官宦之家我见过,士族子弟也看过,甚至连只有百亩庄园的乡绅子弟也悄悄的看过,”傅文芸颇有些懊悔,“可建州、台州一带风气不比绵州,益州,在那里,女子出门都要带着帷帽,知道我和家弟一起读书识字,便有不少批判之语,连我母亲都竭力反对起来。”
她叹息道:“而我又不能不嫁人,因此权衡之后,岳大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文芸毫不掩饰自己选择岳家的原因,她低声道:“当时已有风声,我公公多半会升迁,便不是进京,也会被调到中原一带,这边风气要比建州一带要开方许多。”
“而且岳大郎的学识在几个人里算是上等的,我不喜欢建州和台州,加上父亲也需要岳家的支持,所以才选了他家。”傅文芸苦笑一声道:“只是当时没怎么留意我这婆婆,她在外表现的也一向和善,是我识人不清,并不怪我父亲。”
她知道满宝从小就不喜欢她父亲,刚才进门便小声嘀咕过她父亲的坏话,所以傅文芸才解释了这么多。
满宝便问,“那傅二姐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傅文芸柔声道:“这种事急不得,我现在最紧要的是养好身体,这个还得仰仗于你,其他的事来日方长。”
满宝点头,“也是,来日方长。”
秋月还是有些不甘愿,觉得小姐太过委屈了。
满宝给傅文芸扎完了针,往外看了一眼,便问道:“那岳大郎呢,他不来看傅二姐姐吗?”
傅文芸靠在枕头上,因为扎针,她此时有些想睡觉,没经过思考便道:“昨天傍晚来过了,不过我懒得应付他,所以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