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周银早从族谱上移掉了,现在得重新记回去,不仅得记回去,还得记详细点儿啊。
周二郎见家里和村里的人乱窜,忍不住尴尬的冲前送圣旨和公文的大人笑了笑,道:“大人见谅,大人见谅,我小叔蒙冤多年,我爹一时太过激动了。”
前来送旨的官吏虽然很看不起他们这样失礼的行为,但也没表现出来,他可是知道的,周家的小女郎如今还在悄悄的进宫给皇后看病呢。
而且路上碰见回京的杨县令和唐县令时,俩人言语间还对七里村的村民及周家颇多赞誉。
就算是给那俩人面子,他也不好表现出不友好来。
周二郎正尴尬的想要请人进屋坐,听了消息紧急赶来的白老爷连忙笑吟吟的上前招呼。
官吏们一眼便看出他是士子,脸上的笑意真切了几分,对行礼的白老爷点了点头。
白老爷对周二郎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请官吏们去白家落脚,待吃饭的时候再过来周家吃酒。
官吏们看了一眼有些乱的老周家,点了点头后转身和白老爷周二郎去白家。
周大郎和小钱氏很快把挤在老周家道喜的乡亲们送走,这才把周立学(三头)叫来,“你二叔把几个官儿带到哪儿去了?”
周立学道:“白老爷过来,二叔和白老爷带着他们一块儿去白家了,说要等吃饭的时候再过来。”
周大郎就松了一口气,对小钱氏道:“外头的事儿我来管,你先带着弟妹们把饭菜做出来。”
小钱氏点头,忧心的看了一眼主屋。
周大郎道:“没事,爹和娘哭一会儿就没事了。”
老周头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哭的,他不知道州牧是多大的官儿,也没在意这个,他就知道,有了这个,那就意味着满宝在京城里没事了,毕竟她亲爹都被皇帝嘉赏了不是?
他还知道,有了这个,周银总算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祭祀了,以后也不用怕再被翻出什么事儿来。
老周头捧着黄绸跑回屋里时眼泪就没忍住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钱氏也没拦着她,她撑着桌子坐在椅子上,也抹了好一会儿眼泪,压在心头的大石头,悬在脖子上的铡刀一下都没了,她心绪也复杂得很。
不过她很快醒过神来,她抹了抹泪,推了一把抱着黄绸哭得不行的老周头,从他怀里把圣旨抢过来,然后道:“别哭了,来宣旨的官儿还在外头呢,你是一家之主,得把场子撑起来知道吗?”
老周头哭得正专心,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钱氏已经把黄绸放在了天尊老爷的像前,先拜了拜,等他冷静了一点儿才重复一遍,“村里也得说起,叫上村长,村里的老人,还有里长那儿,当年他对二郎的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咱也得记在心里……”
老周头总算是醒过神来,抹干眼泪道:“我这就去。”
但周大郎已经安排下去了,他让周立学跑去请里长过来了,他则和周立固(四头)一起去找村长和村里的老人,定一下一会儿上席的章程。
周三郎则拔腿跑去隔壁大梨村,买羊肉和买猪肉去了,冯氏几个则杀鸡的杀鸡,捉鸭的捉鸭,要不是后头那看守鸡栏的鹅太凶,她们差点把鹅也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