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样的身体到底不堪。
“对了,国丧期间掌教是要住持悼亡法事的,你们说要走这个时间怕是不合适吧?”
朱琥珀看着姐姐,朱红玉反倒是看着她的那一身衣服。
腹诽道:女要俏一身孝。
“我已经不是掌教了,所以来去自由,这样也好。”
朱琥珀皱着眉头,而又轻轻的舒展开,果然是润夜的脾气。
“我昨天和吕明辞晚上也说,润道长自皇帝这一去,怕是身份尴尬。掌教是前朝旧臣,是累朝累代都没有的官职。新皇帝若是尚玄,这个国家到底民怨载道,若是不尚玄打压玄门,那他又要如何自处呢?这个掌教真是鸡肋。如今师父您要走,也是最好的决定了吧。”
润夜看着琥珀还似从前笑容。
“是啊,走了好。”润夜反复将这句话说了好几次。
晚上,吕明辞回来了。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客堂跑去。
朱红玉和润夜在这客堂待了一天。
朱红玉的精神不错,有琥珀陪着,他们拿来花牌打牌,也喝茶吃点心。
润夜吃了两块,心情也不似在杜岳萧家里面那么压抑了。
但是朱红玉还是惨白着脸。
“不好意思,今天进宫去面见新帝了,回来晚了。”
吕明辞一回家,语气中都带着兴奋,一点也听不出来因为皇帝故去而悲伤的声音。
朱红玉知道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他现在这个位置生怕老皇帝翻旧账。
但是老皇帝一死万事大吉,他自然开心。
润夜和吕明辞见了平礼,朱红玉也和吕明辞见了礼。
吕明辞到底是锦衣卫,虽然看见了朱红玉也不显得多么的惊讶,只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红玉,你可是稀客啊。”
“是啊,这两年我在朝云观清修。”
说完,朱红玉没有多说什么,吕明辞也知道其中定有隐情,但是并没有多问。
吕明辞回来便开了席,四个人其实都没有怎么吃。
朱红玉是吃不下,润夜心情不好,朱琥珀知道了姐姐和润夜要去合浦的时候,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最后还是吕明辞劝慰住。
这一晚,朱红玉和润夜在吕明辞家中休息了,第二天和二人告了别。
说实话,朱红玉跟他们告别的时候,是心里真的难受。
可是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再之后他们又去了朱府,朱红玉和占鳌匆匆说了几句话,终究是生分了。
没有多待,润夜和朱红玉便出了门。
马车隆隆,正式离开汴京。
驾车的人朱红玉不认识,这是润夜的人,一个月前是他从牙行将这个人买了下来。
当初买下来这个人的原因也很简单,毕竟不能每次出门都带着端阳。
仔仔细细查了一圈,这个人是被父母卖给了王府做差,而后被王府卖了出来。
上上下下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于是润夜就将这个人买了下来专门让他学习侍候,当然其中最重要的是驾马车的功夫。
坐在马车上,朱红玉探头望出去,看着这一座城,这一座自己待了三年的城。
当年,她为了来到这座城,吃了很多苦。
从凉州到汴京,顺水而下。
谁知道那年的天气奇冷无比,整个长江上都泛着冰凌,他们的船出了事故,幸亏没有出人命。
当时润夜和金元景都在船上,她还和润夜吵了一架。
那年的冬天是真的冷啊,可是那个时候的她身体好,纵然再怎么冷转转圈跑一跑也就暖和了,哪里像现在跑也不敢跑,偶尔还会咳血。
人啊即使在自己身体健康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当自己的身体不健康了之后,却又拼命的弥补。
这不是贱嘛。
很快,朱红玉的思绪被汴京的城门带走了,一路上遍地都是哀嚎。
百姓的心中其实是有一杆称的。
诚然,阙昊易这个皇帝在位期间礼重玄门,甚至还闹出来了将自己的女人送人的丑事。
可是百姓也知道,皇帝这么多年做事方面并不赖,至少守住了这个江山,又适逢连年风调雨顺,大家也没有饿肚子。
故而当阙昊易故去的时候,大家还是愿意缅怀一下现在的皇帝,还是愿意说说曾经皇帝在位的时候的好。
朱红玉一路听来他们的悲戚语调,不免对润夜道:“没想到皇帝虽然在位期间当政有昏庸的地方,但是真的当他离开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百姓还是愿意哭一场的。”
润夜看着满城素缟,城门离着自己越来越远。
也许他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一个权力场一个是非圈。
走着走着,马车行到了郊区,越发的寂寥了。
汴京的富贵繁华全部都抛诸于脑后。
朱红玉记起来自己以前看《红楼梦》时读的诗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