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紫竹屏风,黄莺踩着步子,愤愤将匣子递给了谢婉君,逐步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而谢婉君只着一身里衣,正半躺在床榻边,面目无神,一听这话,脸色愈发铁青了起来。
“你是?”谢婉君仍是温和地询问出声,眼见雅南站在原地战栗着,忙是扭头对着黄莺轻嗔一句,“黄莺,她不过是砸了匣子罢了,你是不是训斥她了?”
“小姐,黄莺才没有,只是,是她要来见小姐,黄莺才带她来了!”紫屏的事情在先,黄莺心底总是觉得堵堵的,说什么都不痛快,当下在月棠院人面前,倒也有些口不择言。
这下,谢婉君假意的怒意倒是当真化成了眼底的寒意。
“没事的!”欢悦地呢喃了一句,谢婉君招手,让黄莺把东西拿了过来。
“这不是好好的嘛,黄莺,你也真是……”话刚说了一半,谢婉君的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房间之中的气温陡然降了许多,有些不太明白各种原委的黄莺扯紧了身上的薄衣服,怪异地瞥了瞥谢婉君。
雅南从未见过谢婉君这副模样,方才她特意观察了一下小姐眼中的神色,不知道是她因希冀太多而看错,还是真的,她居然瞧见了不满与忿忿。
从前的谢婉君身上,哪里有这种小情绪?
“还望小姐恕罪,是雅南笨手笨脚,不小心砸了听雪!”说着,雅南又直落落地跪倒在地,双膝猛地发出“咚”的一声。
而此刻,谢婉君也缓了脸色,轻轻摩挲着那支熟悉的玉簪,竭力忍着心底的哀伤:“没事儿,你在月棠院多久了,居然能认出夫人的听雪,很好,很好!”
似是遇到了知音一般,谢婉君开口赞扬了几句,此刻黄莺才明白过来,可对这什么听雪完全不明觉厉。
“回禀小姐,约莫五年了!夫人以前戴过这支簪子,雅南才能依稀辨认出来!”雅南虽是低着脑袋,却用余光不停地瞥着谢婉君,不断规避着她那隐晦的狐疑。
“哈哈,哈哈!失而复得!黄莺!”谢婉君嘴角的笑容终是真实了些,抬手就让黄莺将自个儿扶了起来,兀自往梳妆案边走去,“这是赏你的!”
“不,不,奴婢不能要!是姨娘让奴婢把东西交于二小姐,奴婢自当做了分内之事。”雅南抬头,看着浸在隐约夜色当中的谢婉君,朦胧的光亮让她眼前一悸。
谢婉君见她反应突然一大,倒也没有继续强制,将一两碎银子随意丢在了梳妆案上,脸色稍稍不悦。
“我知道了!姨娘那边还忙,你先回去吧!”
淡淡语气之下,雅南匆匆从地上爬起,行礼之后才是离开。
黄莺斜睨了一眼,略抱不平:“小姐,她居然这样不识相,难道以为我们在收买她吗?哼!”
谢婉君没有回答,从窗子里看了出去,唯有满眼的灯笼光亮。
“她是自己人。只是,你若是遇到了,万万不要暴露。”
如同说着一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谢婉君捋平了自个儿的衣襟,轻快地从桌上取过玉簪,小心翼翼地、充满宠溺地摩挲着。
娘亲,是你派来帮助女儿的人吗?
是你在催着女儿替你取回嫁妆了吗?
放心,女儿一定会把东西给要回来的!
“什么?”黄莺愣了好一阵子才是破音而出,而看着谢婉君凝重的眸子,她连怀疑都不敢。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她跌坐在凳上,仍旧是不信。
怎么可能,小姐这是不是和紫屏一样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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