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闻听了这番话,犹如醐醍灌顶。
他神情激动,“道长的意思,做得?”
吴道长笑而不语。
吴局替他父亲回答,“平阳郡新气象,人气颇为旺盛,呈现上升势头。几年内,肯定无事。”
啪!
钱闻孟拍自己的大腿,这是批语啊。
吴道长借小吴道长的嘴巴,说出来的批语啊。
也就是说,眼下在平阳郡做什么都有回报。
他激动道:“那我就承包学校,大胆插手造纸印刷?”
吴道长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钱老爷有胆量!”
钱闻脸色涨红,“称不上胆量!包下堤坝的两家,才是真正的豪气,我自愧不如。”
吴道长随口说了一句,“有一天,平阳郡的盐,天下人都食得。”
哇!
钱闻震惊了。
食盐行销天下,利润得多大啊!
嘤嘤嘤……
突然间,他生出羡慕嫉妒恨。
包下堤坝的两家,要发了啊。
不得了啊!
只是,他心头还是有一丝丝怀疑,小小平阳郡有这么大能量吗?
朝廷还拥有天下,以及南边广袤富庶的土地。
朝廷能眼睁睁看着平阳郡吃肉,自个连汤都喝不上?
莫非,天下大势很快就有变化。
他想问,又不敢问。
他敢肯定,就算他问了,吴道长也不会跟他说一句实话。
测算王朝运势,岂敢轻易尝试。
……
七日一过,钱闻再次来到衙门。
他这才知道,竟然有好几个大商贾同他竞争修建学校。
有的还是熟人。
气死他了。
修个学校也来抢,要不要这么过分。
外面那么多工程,没人做了吗?
几个竞争者,呵呵冷笑,说着不冷不热的话。
等候了半个时辰,终于有小吏来请。
这一回,见面的地方不在花厅,而是坐书房布置的签押房。
也是在这一天,钱闻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的燕夫人,标志性的骑射装扮,英姿飒爽,雷厉风行。
强大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浑身的气派,又让人心生惭愧。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抬眼看。
燕云歌翻着资料,在座的每一个人的底细,都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
她开门见山,“学舍修建,需要三个承包商。在座六家,只能有一半人接下工程,染指造纸印刷生意。剩下的三家,本夫人这里另有机会,若是愿意,可以再行商量。
我手里这份,是修造学舍的各项要求,工程核算,事后利润分配,你们关心的所有问题都在这份资料里面。
一人领取一份资料,我给诸位两个时辰考虑,若是认可我们的要求,就在最后面填上你们的工程报价,交上来,价高者胜出。若是不认可我们的要求,也不勉强。三日后还有一次工程报价机会,诸位可以前来争取。”
“敢问夫人,三日后,是哪方面的工程报价?”
“一是堤坝,二是河道疏通。本夫人准备打通通往沿海的运输,趁着夏汛未到,需要抓紧时间开工。”
“敢问修筑堤坝,能染指食盐专卖吗?”
“河道疏通,不知能染指哪个行业?”
大家七嘴八舌,问题太多。
燕云歌面带微笑,听着每个人的提问。
等问完了,她才说道:“堤坝对应食盐,河道对应制糖业。不过,本夫人丑话说在前头,这两个都是大工程,对应的生意也都是大利润。
所以,这两个工程的承包者,必须有五十万贯钱作保,存入南北钱庄。没有这个财力,本夫人不建议你们插手这两个工程。”
五十万贯钱,这话一出,将在场六位大商贾都吓坏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甚至是某些人的全部身家。
果然,能包下堤坝工程的人,都是财大气粗,那才是真正的大商贾。
钱闻偷偷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本来,他还想染指食盐,或是制糖业。
这两个行当,应该都比造纸印刷赚钱。
没想到,燕夫人一开口就是五十万贯钱作保,还要存入南北钱庄。
要命啊!
罢了,罢了,他还是专心致志竞争修建学校。
造纸印刷的利润也很可观,而且细水长流,这门生意够他们钱家吃个几十年上百年。
至于堤坝和河道,还是让那些真正的有钱人去染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