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却始终不曾被封爵,着实令人寒心。”刘宝顺如此说道。
凉州刺史刘章朝刘宝平看去,“你有什么想法?你在京城住了数年,想来更清楚朝廷的运作和皇帝的心思。”
刘宝平微微躬身,“儿子以为,侯爵不足以犒劳父亲的功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请朝廷赐封王爵,做异姓王。”
刘宝顺明显皱起眉头,“赐封王爵,这是公然挑衅朝廷和皇帝,我认为不妥当。”
刘宝平嗤笑一声,“自边关前线撤兵那日开始,又拒绝救援京城,我们已经在公然挑衅朝廷和皇帝。我以为,单是一个侯爵,不足以满足后续的发展。唯有王爵,才能获得名正言顺统领北方各路兵马的资格。”
刘宝顺连连摇头,“此举太过冒险,万一朝廷和皇帝不肯妥协,我们会被架在火上烤。最终结果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刘宝平笑了起来,“大哥太小心翼翼,也太高看朝廷和皇帝。我这么说吧,朝廷并没有大哥想想得那么有骨气,尤其是在面对武力威胁的时候。
皇帝或许不甘心,一言不合就想要撂挑子翻脸。但是皇帝没有底气这么干,眼下的局势也不允许皇帝同我们翻脸。
目前,朝廷的重心,已经从北方转移到南方。朝廷会大力发展南方,确保增加赋税,扩军养兵。
北方数个州府郡县,名义上是在朝廷治下,实际上已经是各自为政。
与其放任北方地盘成为一片散沙,被人各个击破,不如赐封一王爵,名正言顺统领北方军政。我相信,皇帝会权衡其中利弊,最终他会妥协。”
刘宝顺紧蹙眉头,“崔大人干的就是统领北方军政,集合各路兵马这类事情。朝廷没必要再赐封一王爵,会和崔大人的职务发生冲突。”
“崔大人是朝廷派来的官员,对北方各路兵马来说,他就是外来户。这些年下来,可有人服他,甘心听他调令行动?崔大人的使命已经结束,朝廷是时候改变策略,需要更强势的人物统领北方各路兵马。此人,非父亲莫属,非凉州兵马莫属。”
刘宝顺心中有顾虑,“公然抢班夺权,驱赶崔大人,逼迫朝廷和皇帝妥协。父亲,这么做风险极大。儿子认为,应该慎重考虑!”
刘宝平却执意剑走偏锋,“父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局面,对我们刘家来讲是最好的时机。父亲只需下定决心,我相信,王爵垂首可得。
届时,我们刘家不仅可以名正言顺拥有河西一半地盘,还可以名正言顺统领北方军政。父亲不要犹豫了,我们刘家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错过。否则,燕守战就将后来者居上,压我们刘家一头。”
凉州刺史刘章摆摆手,阻止两个儿子继续争论。
他斟酌着说道:“你们两兄弟的说法,都有道理。宝顺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宝平担心错失良机,被人抢先一步。老夫的想法是,爵位一定要有。刘家替大魏皇室付出几代人,没道理连个爵位都没有。到底是王爵,还是侯爵,老夫自然是选王爵。”
刘宝平喜笑颜开,“父亲睿智!”
刘宝顺叹了一声,“父亲需要儿子怎么做?”
“大郎整军备武,以防万一。宝平替老夫手书一份奏本,试探朝廷和皇帝的态度。如果皇帝吝啬,不肯赐封老夫王爵,那么老夫也不必劳心劳力替大魏皇室卖命!”
“诺!”
两兄弟齐声应下。
凉州刺史刘章不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
做一个恭顺的忠臣良将,他做够了,也累了,甚至差点将性命搭进去,连带着家底子也差点搭进去。
是时候,暴露满嘴獠牙。
就像那个臭不要脸的燕守战一样,活得多么的潇洒放肆,朝廷还不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他刘章没道理比不上燕守战。
凉州兵马吊打幽州兵马,凭什么他刘章活得不如燕守战?
他要让燕守战,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请封王爵的奏本送出去,一路南下,相信很快就会送到皇帝手中。
与此同时……
讨虏大将军,名义上统领北方军政的崔大人病了。
他心力交瘁,数年煎熬,让他疲惫不堪。
他想逃离北方,回到温暖的南方。
讨虏大将军府,已经名存实亡,调动不了一支兵马。
他这个大将军,也成了摆设。
留下来毫无意义,反而会把自己气死。
他病情沉重,已经不能下床。
他让沈书文替自己上本辞官。
之后,又殷勤嘱托,“老夫这辈子值了!若是朝廷公文未到,老夫就率先撒手人寰,你就拿着老夫的举荐信前往建州谋求一官半职。建州有皇后娘娘,有仲书豪仲公子,他们二人足可让你平步青云。”
沈书文面色冷静,“大人保重身体,切莫费神。大夫说了,大人需要静养。下官的前程,听天由命吧。”
崔大人不满,“你有一身才华,也算是能臣干吏,岂能听天由命。若是老夫有幸活到朝廷调职公文送到,你若不嫌弃,就随老夫一同下建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