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触真实世界的少年郎。
松山书院,大部分学子出身普通。
可就算是普通,对比杨小哥一家的条件,也称得上富裕体面。
少年自尊心强,强烈的贫富对比,不伤害其自尊心分毫,可能吗?
过去,在识字班,同窗好友家庭条件基本上差不多。
就算有差别,无非是多出几亩地,能吃一口饱饭。
这点差距,是能够接受的。
等到了府城花花世界,进入松山书院,巨大的落差,没有几个少年能做到坦然处之。
一个不好,就会生出满腹戾气,且不得开解。
一旦拥有权力,就会疯狂报复,行大奸大恶之事。
吴道长欣赏其天赋,还是个没有被花花世界玷污的少年,他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只是结果如何,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
……
马车到了郡守府,经过通报,父子两人被请了进去。
前院书房。
燕云歌一身素净。
她走到门口迎接吴道长。
“盼啊盼,盼了这么多年,望眼欲穿,总算将道长盼了回来。”
“贫道怎敢劳烦夫人亲自迎接。”
“应该的。分别数年,道长风采依旧,令人心中欢喜。快请进,纪先生马上过来。他可是很想念你,一直唠叨着要去道观清修下棋,只可惜你人不在。他去了也无趣味。”
燕云歌将父子二人请入书房,茶水点心招待。
片刻之后,纪先生胡子飞舞,急匆匆赶了过来。
见到吴道长,他上去就是两拳头打在对方肩膀上。
“臭道士,你可算回来了。老夫还以为你在外面乐不思蜀,不打算回平阳郡。前段时间,老夫还在唠叨,可惜了山中道观,那么好的地方,还是臭道士你亲自勘定地址,却得不到丝毫香火。果然,这人啊,经不起念叨。这不,你就回来了!哈哈……”
纪先生格外畅快。
见到老朋友,老熟人,可谓是身心愉快。
吴道长含蓄一笑,“纪先生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在回程的路上,听闻你已经辞去了郡丞一职,专心致志办学办报,以及操持科举一事。先生老当益壮,担负教化世人重任,令人钦佩。”
“少拍老夫马屁。老夫就问你,这次还走吗?”
吴道长笑着摇摇头,“走不动了,厚颜求夫人和纪先生收留,打算在山中道观安家落户,不知可否?”
“欢迎之至!本夫人一直盼着这一天,没想到今日心想事成。”
燕云歌喜出望外。
一番苦心经营终究得到了回报,没有枉费她在吴道长身上花费的那些心思。
钱财是小事,付出的精力是大事。
天不负她,令她心想事成。
几人分宾主落座。
也没聊正事,就聊聊这些年彼此的变化和以及路上的见闻。
聊到南北差异,吴道长也生出感慨。
南方富庶,北地贫寒,对比太过惨烈。
北地百姓,常年饱受战火,生活困苦。
南地百姓远离战火,四周太平,安安稳稳过日子。穷一点也没关系,好歹不用提心吊胆,不用担心今年有要打仗之类的问题。
“北魏现在是刘章做皇帝。刘章治下,民生如何?”
燕云歌装似闲聊,实则是在为年底北上做准备。
吴道长斟酌再三,“公允地说,刘章治理北魏,还是有几把刷子。至少吏治这一块,要比南魏朝廷更清明。没人敢在刘章眼皮子底下贪腐。当然,刘章对属下官员也很大方,每次战利品,都会拿出五成用作奖赏分润。”
“靠着战利品养人,他能养多少人,能支撑多少年?这不是长久之道啊!”纪先生发出疑问。
吴道长说道:“贫道不曾当面见过刘章,但见过刘宝顺。”
“如何?”
吴道长含蓄说道:“有大志向,也有大富贵。”
哦!
燕云歌秒懂。
言下之意,刘宝顺有帝王之相。
这么说来,北魏皇子争夺皇位,注定是刘宝顺胜出吗?
刘宝平呢?
他能甘心?
于是,她也含蓄问道:“刘宝顺的大富贵,可有变数?”
吴道长捋着胡须,随口说道:“任何人的命数,都不是一成不变。一个小小的选择,都有可能引起变数。”
燕云歌含笑点点头,“如此说来,命数一事玄之又玄,没有定论。”
吴道长一派高人风范,高深莫测地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有!”
信你个鬼!
燕云歌似笑非笑,臭道士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