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尴尬的朝议,愣是拖了一个时辰在结束。
朝议结束,皇帝拂袖而去。
他悄声询问费公公,“太后人呢?”
“启禀陛下,太后在慈宁殿。老奴安排了可靠之人看着。”
“摆驾慈宁殿!”
既然已经公开撕破脸面,她在朝臣面前诋毁自己,那么自己身为儿子也犯不着客气。
皇帝萧成文怒气冲冲,表情格外森冷,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费公公担心不已,担心母子二人今日吵闹起来,会有不堪言的祸事。
一切都还没到时候啊!
不料……
到了慈宁殿宫门外,原本怒气冲冲的皇帝,竟然恢复了平静,显得格外冷静理智。
费公公有些不放心,“陛下,要不要改日再来?”
皇帝萧成文挥手反对,“不必。今日有必要和太后好好谈一谈。”
具体怎么谈,他的内心早有腹案。
只是,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他也不敢保证。
走进宫门,才得知定陶公主也在。
定陶公主今日临时起意进宫探望,没想到就遇到这么大的事情。
母后在金銮殿,公然说皇兄命不久矣。
现在,皇兄兴师问罪,如何是好?
她夹在中间,脸色煞白,惶惶然不可终日。
皇帝萧成文扫了她一眼,直接说道:“定陶,退下!这里没你的事情,你现在出宫,就当今儿没来过宫里。”
定陶不敢出声,她眼神飘忽地飘向陶太后,求助!
陶太后气喘吁吁,依旧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
她冷哼一声,“怎么着,有什么话是定陶不能听的。她是本宫的闺女,是大魏的公主,她有资格坐在这里听一听来龙去脉,见证你这忤逆子的险恶用心。”
皇帝萧成文笑了,眉眼舒展开,笑得很开心。
他转身问定陶,“定陶,你要留下来吗?你可要想清楚了,别被人当做枪使。”
“我,我,我……我想起今儿大夫要上门替孩子诊脉,我得赶紧回去盯着。母后,皇兄,军国大事我不懂,我就不掺和进来。就此告辞!”
定陶终于聪明了一回,找了个不算太烂的借口,急匆匆出宫去了。
直到离开皇宫,一直砰砰砰乱跳的一颗心,才逐渐稳定下来。
……
慈宁宫内,随着定陶离去,气氛越发绷紧。
仿佛,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绷紧的弦拉断。
皇帝萧成文席地而坐,离着陶太后只有一臂的距离。
母子二人,虽谈不上剑拔弩张,但气氛着实很紧张。
“哈哈哈……”
皇帝萧成文率先笑出声来。
“母后何必强留定陶。母后明知道定陶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拖后腿。母后失策啊!果然是人越老,就越糊涂吗?”
“你胆敢辱骂本宫,你果然没安好心。你这个忤逆子,当初本宫为什么让你活下来。你是成心想要气死本宫啊!”
“母后长命百岁,定会活得长长久久。朕若是有本事将母后气死,朕今日也不会受这天大的委屈。谁能想到,朕殚精竭虑稳定朝堂,然而拆台的人却是朕的亲人,朕的母后。你真的是朕的好母后,你是恨不得朕立马死在你面前,对吗?”
“你会死吗?你在人前口口声声说身体无恙,这会又如此怕死,哈哈哈……你敢不敢对朝臣说一句真话,你敢不敢告诉朝臣你命不久矣的事实?你不敢!”
陶太后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她拿捏住了对方的软肋,似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皇帝萧成文低头一笑。
“母后果然盼着我死。只是,朕死了后,母后真以为可以权柄在握吗?”
陶太后哈哈一笑,“你是指望燕皇后?就她,本宫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捏扁搓圆。”
皇帝萧成文不动如山,眉眼间始终挂着一抹浅浅地笑容。
他对陶太后说道:“你认为朕蠢,朕会给你肆意妄为的机会吗?”
陶太后顿时一愣,心跳微微加快。
她眯起眼睛,目光审视地看着对方,“你想做什么?别忘了,本宫是你母后,是你亲娘。”
“正因为你是朕的亲娘,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任何宵小有机会接触你,以免影响你的静养。为了有人给你说话解闷,朕将梅少监留在你身边。慈宁宫其他侍候的宫人,朕会盯着少府,让他们即可撤换。”
“你敢!你想软禁本宫,你反了天。”陶太后又惊又怒。
“朕为什么不敢?”
皇帝萧成文轻蔑一笑,“这些手段,都是母后自小教导朕。朕可是个好学生,自然是有样学样。”
陶太后猛地跳起来,指着他的面颊,“你这个短命鬼,你都要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本宫。天下间,怎么有你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你愧对先帝,愧对祖宗,你就不配为人。”
皇帝萧成文轻描淡写地反驳道:“朕不配为人,但朕却是一个明君,是大魏子民的福气。母后,朕劝你放弃吧。无论你如何折腾,你都不可能掀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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