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就把这帮人给集中到基地大礼堂,来搞学习会了。
一路学到十点,才把这些人给放出来了。大晚上的,老教授们由王红兵带领着,还得回农场去,三十多里路程,美其名曰边走边思考,分明有拖拉机呢,龚红星也不准他们坐。
“那个,小马啊,我就不去了,你和小尤两个坐着拖拉机,送他们回去。”龚红星大手一挥,就说。
“好呐龚组长,您赶紧回医务室休息去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说着,俩狗腿子给龚红星敬个礼,就上车走了。
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小马驾驶着拖拉机行驶在戈壁滩上,小尤唱着打靶归来,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
结果,离基地还有三里路,俩人尿憋,下拖拉机就准备放个水去,刚站到戈壁滩上,小尤只听砰的一声闻着就是一股火药味儿。
枪不知道从哪儿射来的,小尤一下子就卧倒了:“小马,不对,不对,刚才好像有人在打枪。”
小马摸了摸耳朵,摸到一股粘乎乎的东西,月光下不知道那是啥,没关系,他随身装着一只从老教授那儿剿来的资本主义产物,ZIPPO呢,打着了一看手:“我的妈呀,我中枪了。”
“那赶紧卧倒啊。”小尤说着,就拉了他一把。
小马于是赶紧卧倒,但是没有用,也不知道那儿来的枪声,刷刷刷,直接就朝着他们一通扫射。
“完了完了,这地方的人全造反了,咱们看来今天得牺牲在这儿了。”小马就说。
听枪声,一栓栓的拉响,来自四面八方。
“我,我还没娶媳妇了呀我,哥,我今年才十七,你好歹还比我大两岁。”
“我不比你更惨,我要死了,我媳妇子估计就得跟人跑了呀我。”
俩人躺了半天,枪声终于停了。
“哥,我好像没死。”小尤说着,翻身坐了起来。
小马于是也翻身坐了起来,俩人穿的都是绿军服,相扶着站了起来,哎呀妈呀,混身的砂弹啊,跟那雨点似的往下抖落着。
“怎么样,聂工,兔子打着了吗?”哈工扛着把枪,大摇大摆的,就从远处走来了。
聂工也扛着把枪,冷笑了一声,就说:“没打死,但那两只兔子有点儿蠢,估计还以为是咱们眼神不好,打偏了呢。”
小尤捣鼓了半天,从腰上拽了把手电筒出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直接哭开了。
这是打偏了的问题吗?
戈壁滩上的神枪手们,一人扛着一杆猎枪,要知道猎枪这东西,是要一格格填火药,再填砂弹,然后再扣掰机的,俩个人,俩杆枪,枪声就没停过,就在他们卧倒的地方周围,砂弹直接冲出一个大圈子来。
还不止聂工和哈工,陈自立,钱工都在,一人扛着一杆猎枪,这证明基地好多人都出动了啊这是。
这是没往他们身上放砂弹,要真往他们身上放,他们早死了哇。
“那个,小马,我得开上拖拉机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留着吧。”
“不不,小尤,要走咱们一起走,说实话,我觉得这地方所有同志的觉悟都非常好,他们已经不需要接受教育啦,你觉得呢?”
“我觉得也是,咱们快走吧。”
好嘛,俩狗腿子,直接拖拉机一开,也不回基地,直接跑回乌鲁,估计是坐最早的一班火车,就回红岩去啦。
“聂工,那女的咋办,看着着实叫人讨厌,我跟你说,治安队要再不管,我真想借着打兔子的机会,一枪蹦了她。”
说实话,基地这地方,人人家里都有猎枪,每周不得武装演习,不比部队上的同志们差,要真惹急眼儿了,就借个打兔子弄死你,你能把他咋地?
“行了,都回去吧,那个,我留着有用。”聂工说。
这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啊,聂工气出完了,回家了,一身的火药味儿,准备要继续做运动,结果就听隔壁几个小子还是翻来翻去,滚来滚去的,尤其是二蛋,揉着肚子就说:“哥,饱的时候难受,这饿了咋也难受呢?”
“忍忍吧,忍忍天就亮了。”聂卫民说。
“哥,我也饿。”三蛋也说。
聂卫民给气的呀:“吃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控制量,这下倒好,吐完了,不饿才怪,给我躺着,不许再叫啦。”
“为啥呀,我真饿啊哥,你去厨房给咱们看看,有没有啥吃的。”二蛋就说。
吐完一身轻,但是,他这不不敢出去嘛。
“哎呀烦不烦,快睡觉,再不睡觉天都要亮了,二蛋,你就不怕明天上课的时候打瞌睡,又叫老师给赶出去?”
“哥,我闻到方便面的味道了。”二蛋本来都打呼噜了,猛的一下就翻坐起来了,真香啊,那种油油的,带着一股子煎鸡蛋和各种调和混杂的香味儿。
“我也闻到了,应该里面还有鸡蛋。”三蛋儿唆了唆手指头:“真香。”
“你们说,爸爸妈妈不会瞒着我们,在悄悄的偷吃方便面吧?”二蛋开始往最坏处想了。
聂卫民连忙说:“行了,妈不是今晚没吃饭嘛,她肯定也会饿的嘛,咱们赶紧睡吧。”
“起来,吃方便面啦。”客厅里,陈丽娜铝锅子里煮了两包方便面,一人盛了一小碗,就唤说。
未几,小卧室的门一开,窜出个小小的三蛋来,还咬着唇,一脸的不好意思。
再接着,溜出来的是二蛋,好吧,才缝好没几天的裤衩子,他总不爱穿,见妈妈厉目瞪着,又跑回去穿内裤了。
最后出来的才是聂卫民。
“吃吧,要不够,我再煮。”
哎呀,小聂卫民挑了两筷子,方便面里居然还加着国营大饭店的卤鸡蛋,真是甭提有多香啦。
不过,从陈丽娜略带责备的目光里,他怎么觉得,她并不喜欢干的这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