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说,还是不能说?”宁香莲咄咄逼人。瞧着她那漫不经心,能看穿人心的双眼,承恩侯对之前的猜测更加确定,瞬间也慌张了起来。
宋二夫人瞧着他这模样,浑身僵硬,刚想说话被旁边的宋二老爷死死的捂住了嘴,可是,他忘了旁边的孩子,那孩子不可置信的喊:“大伯父,您为什么不敢发誓,又不是你杀了我姐姐的。”
看来,宋二夫人是不知情,宋二老爷就算之前不知情,现在也猜到了几分。
也是,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而且世上做得出来拿儿女换富贵权势的畜生也不多。
她笑了笑,跟着那孩子的话问:“是啊,侯爷,你为什么不敢?”
承恩侯青着脸,学着苏月瑛的样子发誓道:“我宋远道在这里对天发誓,若是我杀了二侄女,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啧,侯爷真是玩得一手好偷梁换柱的把戏。”宁香莲有备而来,怎么会让他在言语上钻了空子:“你只说不是你杀的,不代表你不知道谁是凶手,更不代表你没默许他人动手!”
小心思被宁香莲不留情面的挑出来,承恩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但他也只敢想想而已,憋屈死自己也不敢流露出半分,咬牙道:“武定王妃,你欺人太……太……”话还没说完,他感觉身后吹来一股阴森森的寒风,如同又到冬月。
“啊啾,啊啾,真是见鬼了,这都要到夏天了,怎么突然就冷起来了……”巷子里看热闹的人也被那冷风冻得够呛,不少人都打起了喷嚏。他们中反应敏税的只觉得后脖子发寒,抬手给嘴边的人打了一巴掌,双手合什朝着四周边拜边哀求:“宋二姑娘,您大人大量,千万别怪罪……”
侯府的二姑娘刚刚才死,就在她家门口提鬼啊鬼的,万一被宋二姑娘听到了,跟上他们了那怎么办?
听那些人一说,承恩侯顿时也觉着不好了,倒是宁香莲紧绷的心突然一松。
她抬眸往阴风吹来的方向看去,果不然她看到了一抹浅淡如烟、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白影子远远的飘浮在侯府、那棵足有三层楼里的大槐树上。要不是她的眼力早就异于常人,要不是她对那寒力的敏锐,怕会轻易的忽略掉她的存在。
她走一趟,不仅是想要打承恩侯府一个措手不及,也是赶来看看侯府二姑娘的魂魄还在不在的,她没能力助二姑娘还魂,但给那枉死的小姑娘指道明路倒是可以的。
至于那二姑娘会不会听她的,会做出什么样的决择来,她倒是不太在意了。
她拿帕子捂着嘴,低低的笑着,“承恩侯,看来你也清楚天地做证,鬼神之誓不是儿戏,随随便便哄骗,会遭报应的哦……”她那故意拉长的声音,几乎把所有人心里的疑惑都挑到了最高的境地。
一下子,承恩侯就成了众人的目标,各种议论也悄悄而起。
承恩侯一张老脸黑了又白,白了又青,但仅仅几息的功夫,似乎他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阴沉着脸道,道:“武定王妃,老夫混迹官场数十年,没想到差点儿被你一个小妇人给算计了。昨儿我家的二姐儿被安宁郡主打伤,以至于伤势过重香消玉殒,我们还没去找你们讨公道,你倒是先跑来颠倒黑白。”
宁香莲挑了下眉梢,淡淡地道:“说我颠倒黑白,那安宁敢发誓,你为何不敢?”
承恩侯没接她的后半句话,手指向楚月瑛:“她是敢,但她就是真正的安宁郡主吗?”
这只老狐狸还真狡猾,宁香莲气得心里骂着,一手把气愤不已想要出去与他争辨的楚月瑛给按回去,正想反驳,就听到不知何时来的宋言良道;“父亲,她是真正的安宁郡主,不会有错的。”
“闭嘴!”承恩侯怒喝了一声。
宋言良不为所动;“昨天二堂妹被送回来的时候,我正好碰着了,当时她哭得很大声,精神不错。”
宁香莲差点没有笑歪嘴。有什么比亲儿子捅刀子更痛的?
承恩侯气急败坏,让人把宋言良强行拖进了府。
宁香莲没等他喘息过来,道:“侯爷,你现在可以发誓了吗!”
承恩侯:“!!!”
这宁氏是属狗的吗,咬住他就死活都不松口了。
“你疑这个猜那个,嘴上道理一大堆,但为何不先把自己的嫌隙撇清楚,再来质疑他人?”宁香莲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你该不会是心虚,怕应了誓,所以才不敢的吧。”
“他心中一定有鬼!”楚长铮直接要把他的罪名给扣实了。
四周看热闹的人嘘声四起,胆子大的也跟着喊:“侯爷,发誓啊,您倒是发个誓,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呗。”
承恩侯见事态越发对自己不利,他将心一横,先在心里却默默的道:二姐儿,这只是一场意外,大伯父也不想的。这是为了整个家族的前途着想,你不能怪大伯父。日后大伯父一定会请高僧替你超度,让你来世投个好人家,大富大贵的。
随后,他才竖起三指发誓道:“我发誓,我不知情。”
最后一个字落音,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他才安心的放下手,看来二姐儿听到了他心里的那些话。
他掩下眼底的得意,把所有被逼的怒气尽数倒向宁香莲道:“现在王妃可满意了?”
“满意了。”宁香莲轻轻拍手,抬头看着树上那抹被怨气包裹着,已经不再见一丝白的漆黑影子道:“你可听清楚了?怨有头,债有主,你若告上阎王殿,尽可与他们讨回算这笔血债。”
正准备把罪名扣在楚月瑛头上的承恩侯怔了下,只认定宁香莲只是在胡弄玄虚,想要让他自乱阵脚。
若发誓就会应誓,那刚刚就应了。
若是要待到地后再清算,他回头花些银子修桥铺路,积些善德把那一时过失弥补过去就行了。
正想着,身后的阴风吹了过来,那寒风如同无数的细针般扎到了他的身体各处,疼得他扯着嗓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一瞬间,他毛骨悚然,腿脚子软得如同面条一般。
心中又惊又怕,他还是硬着头皮把罪名往宁香莲头上扣:“武定王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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