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吃了一惊,起身叱问,站在他身后的亲随也拔刀在手,冲了过来,只见那刚才还在喝酒的头陀突然暴起,手中长刀出鞘,‘叮当’几声脆响,野利几个亲随捂着手腕,手中的刀全部落地,长刀已然搭在了野利的肩上。
“武二,你又喝多了,不要无理!”那路掌柜的走过去拍拍头陀让他收刀,拉着野利让他坐下,“我这兄弟酒喝多了,不知道轻重,还请将军息怒!”
野利也是久经战阵的人,身上也有把子力气,挣了两下居然没能挣脱这个看似文弱的路掌柜的拉扯,心中一惊,知道遇到了高手,身上立刻出了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你要怎样?”他厉声问道。
“我说过了,是来跟将军做买卖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吗,再说成与不成,还在将军的意思吗!”路掌柜的依然笑着,拉着野利坐下,“将军,您看这些人在,咱们说话多有不便,是不是先让他们下去?”
“哼!”野利被路掌柜的一捏,就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不得不配合着,挥手让几个亲随都退了出去,看他们捡起刀出去了,那头陀依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啃了一半的骨头又吃了起来,好像对他们的买卖一点也不感兴趣。
“将军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里有两封书信,将军看过我们再谈!”路掌柜的松开手,从怀里掏出封信放到野利眼前。
西夏建国以后,也是大搞尊儒学汉这一套,建立专门的学校培训贵族子弟,采用双语教学,所以西夏贵族大都掌握两种语言,野利也在其中受过教育,虽然学的不好,但是还是颇识得几个字的。
“这信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野利看完信脸色连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从何处而来并不重要,只是想让将军明白我们的诚意,买卖才好往下谈!”路掌柜摇着扇子说道。
“那我如何知道这内容的真假,要是你们诈我呢?”野利冷静下来,扫了三人一眼说道。
“呵呵,这还不简单,我们三人就在这帐中等候,将军自可前去查证,如果错了,你回来砍了我们便是!”那头陀又喝下一碗酒,冷笑着说道。
“将军最好快点去,否则晚了,抓不到人,可不能怨我们!”路掌柜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悠悠地说道。
“好,既然三位爽快,就请在这帐中等候,我去去就回,如果属实,本官自有厚报,要是错了,也不要怪我不讲交情!”野利撂下句狠话,出帐点起一队人马走了,而帐外也多了一队人,手持弓弩将大帐团团围住。
“张掌柜在西北多年,真是辛苦了!”路逍遥举杯向张确敬酒道。
“为王爷效力那是在下的本分,怎敢言辛苦,倒是两位供奉每日护卫王爷才是辛苦!”张确喝了口酒恭敬地说道。
“这次让张掌柜跟我们趟这浑水,深陷险地,让在下实在不安,在下再敬您一杯!”路逍遥满是歉意地说道。
“在下深受王爷大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就怕无法完成王爷所托,有负王爷啊!”张确叹口气说道。
“王爷心思缜密,算无遗策,不会有事的,咱们喝酒吃肉,静待佳音便是!”路逍遥说道,“那野利在战场上出走,那是视同反叛的大罪,他连番被王爷所败,实力已折损大半,部落中也是人心惶惶,内外交困之下不怕他不入毂!”
“你们说王爷是不是有趁人之危之嫌,这么做好像不厚道!”一直喝闷酒的武松忽然插嘴道。
“胡说,你知道临阵逃脱在西夏是什么罪过吗?不战而逃者,包括正副将军及其跟随者役人、辅军、私人等,‘丢下将军,逃避战斗败北时,具杀’;另外统兵官在战争中丧失人、马、甲、胄、旗、鼓、金者,只要亡失一分以上,就要受到降官罚马的处分,‘亡失五分以上,则正将军一律处以极刑’!”路逍遥摇着扇子道,“现在,李继奉已被我军所擒,他损兵也在半数之上,两罪并罚,够他死两回的了,这还不算,还要累及家人及部族,王爷这么安排是在帮他,怎么是趁人之危呢?”
“再说,你知道那信中内容吗?那是李继奉写给野利族中一个首领的密信,要他叛族,杀野利取而代之,只不过这信被我们截获了,否则他脑袋不知道还长不长在脖子上,王爷是救了他一命!”张确也说道。
“那...那么说王爷是救了野利和他全族的性命,是在做好事啦!”武松说道,看两人齐齐点头,他又有点想不明白了,王爷将野利杀的大败,又四处散播谣言,说‘野利故意通风报信让自己伏击了小王子,引李继奉出兵中伏,接着献出葭芦关,放宋军过境’,这把人整了个半死,现在又跑到这装好人,算是做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