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的面门之上,那辅兵顿时扔掉弓弩撕心裂肺的痛嚎起來。
“二蛋,二蛋,”任铭一把把那辅兵抱着搀扶起來,这个兄弟跟他的关系一直很铁,当初还是任铭鼓动着他加入军队里來。
二蛋痛不欲生的哀嚎让任铭心急如焚,可是却不敢把钉在他脸上的箭拔下來,那一箭深深的插在那辅兵的右眼上,入肉三分,现在一拔,多半……
可是,那辅兵手捂着眼,鲜血如泉涌一般从指缝中向外溢出,身躯剧烈的抽动着,惨叫声却一分分的低弱下來……
“铭哥,俺不想死……俺不想死……”终于,二蛋还是躺在任铭的怀里一动不动了……
任铭的心弦仿佛突然被拨动了,这一瞬间,任铭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血夜。
那一夜,他的双亲,祖母、还有妹子就死在西凉兵的刀下,而现在,自己最亲的兄弟也离开了……这一切,都是拜西凉兵所赐。
任铭只觉着一团火在胸中熊熊燃烧,胸膛憋闷的几乎炸开,一股横冲直撞的仇恨在任铭心中无处宣泄,这一刻,任铭本能的抓住了手中的长弓、利箭。
报仇,找这帮该死的西凉兵报仇。
任铭大吼一声,弓拉满月,张弓、搭箭、射出……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待去看时,城下一个嚣张狂叫着的西凉骑兵应弦落下马來,那一箭,正中面门要害。
任铭只是冷冷看了那个被射中的猎物一眼,面无表情的寻找下一个目标,长弓、搭箭、又一个西凉骑兵被射中心口,掉下马來。
也许是城上绵软的箭雨令西凉兵心生懈怠,又或者任铭超水平发挥,一连七八箭,任铭生生竟将六个西凉兵射翻下马來,守城辅兵见自家屯长如此神勇,顿时士气大振,迟滞的动作也随着对战场的逐步适应渐渐流畅起來,守兵在对射中又重新占据了上风,把数百西凉骑兵避出射程之外。
“嗷嗷嗷,”看到趾高气昂的西凉兵灰溜溜的退却,十几个辅军弟兄还英雄似的把任铭高举上天,因为他的出色表现,众人才暂时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惧,发挥出正常的水平來,对任铭,他们发自心底的敬佩崇拜。
城墙上只有那些战兵不发一言,坐在城墙的角落里安歇。
城外,张绣冷笑着看着城头上欢腾的守军,嗤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哼,一帮沒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
接着张绣又大声喝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在洛阳城东、城南、城北扎下三座营寨,打造攻城器具,三日之后准备攻城,”
部将张先领命而去,张绣又对胡车儿叮嘱道:“营寨扎下之后,攻城之事我來指挥,你领一支兵谨防虎牢关方向河北军來援,如能再败此一路援军,则破洛阳必矣,”
胡车儿领命唯唯诺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