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这样,叶离秋慌忙一手抓住我的肩,说道:“不是,娘娘,不是你害了皇上,而是因为……而是因为……”
他似乎也是不知该如何才能接下去说,看见我眼里的迷茫,他才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其实刚才微臣之所以那般做,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了一件传说中才有着的事情!”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我现在是一肚子疑问,不知道他干嘛这么喜欢吊我的胃口,于是赶紧问道:“什么传说?”
他却又是犹豫了一下,这才接着说:“娘娘的后颈处,有一个金凤,娘娘可知道么?”
听他这么说,我不由怔住,因为我以前也看过我自己的后背,根本什么都没有,什么时候又来了一个金凤了?
瞧见我迷茫的神情,叶离秋慌忙说道:“其实微臣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据说那个金凤,是真命天女的徽征,而这个真命天女,也是一千年才出现一次!”
我心里大惊,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那个真命天女?”
叶离秋无比认真的点头:“不错!若是微臣没有猜错,娘娘正是一千年才能得以一现人世的真命天女!”
“哈哈哈!”
我不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你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是在写玄幻啊?现在这个世道,哪来的什么鬼神,所谓的真命天女,当然也不是真的啦!并且我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我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背上又哪来的什么金凤?”
叶离秋却没有笑,仍是那种无限认真的神色,说道:“娘娘假若不信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看!”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离开房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又想起他认真的神色,只感到事情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无稽,于是在他刚离开之后,我便慌忙走到房里一面大镜子前,将衣服往下一拉,身子立时袒露在了空气中。
我将后背朝向镜面,然后朝镜子里看去,刚刚才看一眼,我的灵魂都不由被瞬间冻住了!
只见他果然没有说错,在镜子里,正清清楚楚照映着我的后背,上面那个展翅欲飞的金凤,像丝线一般缠住我的视线!
只见那只金凤栩栩如生,就像是马上要从我的背上飞跃出来一般。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那只金凤仿佛注意到了我的注视,稍显金黄的眼和我的眼刚撞上,我的心里就立时涌过一道无法言说的奇妙感觉。
仿佛是一道强大的电流,突然穿越过我的心脏,令得在那刻之后,我的身子似乎经历了一种我不能知道的变化!
我甚至有种错觉,那只金凤其实是有着生命的,并且它的心神和我的心神,也是完全结合在一起!
难道叶离秋说的果然不错,我就是传闻中所谓的“真命天女”?
将衣服整理好,我仍然有些心潮澎湃,假如我真是真命天女,那么我会不会有着什么必须要去完成的任务?会不会有着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使命在前方等着我?
心里实在乱得很,所以刚刚将衣服整理好,我便向外叫了叶离秋进来。他进来后看到我的脸色,朝我说道:“娘娘也看到那只金凤了?”
我点了点头,说:“我确实看到了那只金凤,只是我不知道,就算我是命定天女,那我又能干些什么?为什么我会让南宫墨羽中毒?”
“并且……”
我互相想起一件事情来:“并且,为什么我以前看我自己的后背时,根本什么都没有,可是现在,却多了一个金凤?”
这是我最大的一个疑惑,所以我当然要将它弄清楚。
听得我这么问,叶离秋的脸上忽然掠过一道些微的尴尬,仿佛将要给我的答案,是一个不能向我说出来的理由。
我实在抑不住心里疑惑,再次问了下:“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尽管跟我说啊,我们不是朋友吗,还有什么事情不能直说呢?”
听得我说出这句话来,他只有叹了口气,说:“不错,你身上的金凤,原本是不存在着的,只不过,在机缘巧合之下,它却会显露出来……但是,将那个金凤催生出来的人,却会因此而遭到不测。”
听到他这么说,我仿佛猜到了一些什么,赶紧问道:“你是说,必须是……必须是要和人有了夫妻之实,我身上的金凤,才会显露出来?”
说完这句话,我的脸也不由有些红了起来,虽然说得极委婉,却也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叶离秋显然也是因为同样原因,而双颊也是有些微微的红。我们互相尴尬地望了一眼之后,他便接着说道:“所以,在那一刻,皇上的身上,才会因此而中了剧毒。”
“也就是说,我身上的那种奇怪的内力,也是因为我身上的那个金凤出来而产生的了?”
“不错。”叶离秋点了点头,说,“原先在历代真命天女的身上,都有着隐藏着的先天真气,只要这种先天真气被激发出来,便会具有无以比拟的强大力量。并且这种先天真气还具有着自保的能力,这就是为什么皇上会中毒。”
“原来如此。”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想到这个真命天女这么厉害,不但可以自保,并且还可伤人,为什么我以前没有早一点发掘出我的潜力来?
不过现在想来,应该是只有我真正破身后,真命天女的先天真气才能被激发出来,也难怪南宫墨羽会这么倒霉,恰好成了激发我真气出来的受害者。
那么我要到何时,才能将南宫墨羽从危机中救出来?
我不由望向叶离秋,问道:“那么我这个真命天女,又有着什么用呢?”
叶离秋叹了声,说:“真命天女,就是……”
他刚说到这里,便只听见自外面传来皓雪的声音:“奴婢见过陈贵妃娘娘!”
听得这声音,我和叶离秋对望一眼,彼此都停止住说着的话。叶离秋对我悄声说道:“娘娘身为真命天女的消息,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便是皇上也不能!”
“为什么……”
我刚刚才问出这三个字来,便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照他这么说,我这个真命天女的身份,绝对有着极大的秘密。也许真的跟小说里面的英雄主角一样,身负各种各样的使命,或者有着各种各样的异能。
而我的这种异能,假如只是全部被我自己所用,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是假若这种力量落到心怀鬼胎的人手上,那么必定会令事情走向另一面!
而南宫墨羽虽然深爱着我,但他好歹也是个皇帝,当今世界上,除了秦国,还有另外两个强大的国家,不管如何,只要南宫墨羽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他都必定不会轻易放弃对我这种力量的使用,而那时,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也难怪叶离秋不许我将这个秘密透露出去,甚至连南宫墨羽也是不能告知。
可是……假若我和南宫墨羽真的会有着这般情况发生的话,那么我们对彼此的爱,又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并且,谁会知道他真的会因为想得到整个天下,而利用我?
但叶离秋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他都尚且这般担心,那应该是极为有理的吧?
我的心里忽然有些乱,只觉得不管如何,世界上的人都不相信我了,都背叛我了,还有着身旁的叶离秋可以倚靠,这种想法,让我真的感到极为的可悲,连暖阳照在我身上,也只能让我感到无比的阴寒。
莫非自古以来,爱情,都永远是比友情脆弱得多?
仿佛知道了我心中所想,叶离秋舒了口气,说:“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娘娘受到一丝的伤害,更不愿,看到你与皇上之间产生任何罅隙,而要断绝这种可能,就必须要让我们都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听着他的话,我心里虽然有些黯然,却也是被我强自抑制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就算以后我和南宫墨羽真的有了什么冲突,我也相信我必是有着力量去消除。
就当我和叶离秋彼此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伤神时,只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听得这个声音,我和叶离秋都慌忙转头朝那边望去,正看见陈贵妃站在一旁。这次她来蝉翼宫,却没有带一个宫女或者太监,让我不由感到有几分好奇她来的目的。
我朝她笑了笑,说:“我已经被花锦簇夺去了皇后徽印,你也不必对我这般客气。”
“皇后娘娘为何这般说?”
陈贵妃也是笑了笑,走上前来,说:“臣妾相信,皇后娘娘不久之后,便完全能够自这座蝉翼宫中走出,所以六宫之主,无论怎样,都只可能是皇后娘娘!”
我低头笑笑:“那就真的承你吉言了!对了,不知贵妃到这里来,又是有着什么事情呢?”
她望了我一眼,又望了望一旁的叶离秋,欲言又止。
知道她在顾忌着什么,叶离秋立时说道:“不打扰两位娘娘了,微臣告退!”
说完这句,他便行了个礼,就朝蝉翼宫外面走去。看到他离开,我便说道:“现在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了,不知道贵妃有何事要对我讲?”
陈贵妃转头看了看叶离秋消失的那处,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松了口气一般,朝我说道:“娘娘为何在后宫之中,还随意和男子来往?虽然叶离秋是皇上最宠幸的人,但若是让人在此事上做文章,那肯定会对娘娘的清誉带来极大的影响!”
看到她这般紧张的模样,我笑了笑:“没事,对于我和叶离秋的关系,南宫……皇上是很清楚的,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臣妾就放心了,只是娘娘还是要小心点的好!”
陈贵妃似乎对这个问题极为的重视,屡屡地提了起来,看见我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才终于叹了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了。
对于她孤身一人来这里的原因,我还真是好奇得很,所以立时问道:“如果贵妃有事要对我说的话,那我们就进里面去说吧!”
“好!”
听得我这么提议,陈贵妃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样,登时答应。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般对我说道:“臣妾本名陈霓云,皇后娘娘叫臣妾霓云便行了。”
对她这样对我明显的示好,我心里更是疑惑,于是便点了点头,说:“好!那你也不要那般客气地叫我皇后娘娘了,你叫我若依便行了。”
她微微踌躇了一下,却旋即又展露笑脸,对我唯一点头:“好,那我便听若依的话好了。”
经她这么一称呼,我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就似乎缩短了好多。我走上前去,挽住她的手,问道:“不知霓云此番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她叹了口气,说:“我来找若依,自然只是为了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花锦簇么?”
陈霓云稍稍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才点头笑道:“若依真是玲珑心肠,我刚说出这句话,你便能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
“你也别先这么夸我,毕竟我这样想,也是有着原因的。”
我笑了笑,说:“其实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在那时我刚刚回到皇宫的时候,花锦簇来找过我,说我的行踪之所以会被皇上知道,都是因为你告的密。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绝对是有着什么矛盾的。”
“原来如此……”
她垂下头去,却是冷笑了一声,说:“我还未去招惹她,她便来招惹我,难道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么?”
她低沉着声音将这话说出之后,脸色便冷了下去,对我说道:“若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因为我想看看,能令我的弟弟为之动心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模样。而我弟弟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我当然知道她弟弟就是陈小三,我早教训了他,所以现在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于是便朝她笑了笑,说:“没事,以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要谈论你来找我的那件事情了。”
她稍微有点惊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笑道:“也难怪霓笑那般顽劣的一个小子,竟也会喜欢你,似你这般豁达的女子,我还当真没有见过。”
我干笑了一声,对于陈小三的喜欢,我倒真还希望那从来没有过,毕竟我也不觉得,被人骚扰,也是被喜欢的一种表现。
见我一副不想再提及那件事情的模样,陈霓云也不再啰嗦,直接切入正题:“若依,此番我来找你,便是希望能和你联手,将花锦簇扳倒!”
我心里一惊,表面却不露声色:“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据我看来,貌似你和花锦簇,还真的没有什么仇吧?”
她笑了笑,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我和她都是没有着仇恨的,可是究竟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知道?不瞒若依,早在进宫之前,我和她之间的仇,便已经结下了!”
对于这些事情我还真是一点不懂,所以也没有接话,等着她自己向我说出来。
她见我一脸沉默地低头不语,顿了顿,才接着说:“若依那时只与秦小姐有着交情,又兼为人冷漠清高,所以与我们这些官宦千金的交往都极少,自然不知我和花锦簇之间的矛盾。那时我与她一个是兵部尚书的千金,一个是大将军的女儿,都出自将门,自然脾气性格都比较暴烈一点,平日虽然女儿家都在一起谈论闺中事宜,可是因为彼此性格不合,我与她便产生了极多言语间的冲突,两人的关系,在那时便很是恶劣。”
听了她这话,我仍然没接腔,只因知道她与花锦簇之间的矛盾,绝对不会仅仅是言语间的不合而产生的,所以后文她自然会自动对我说出来。
让我沉默的只是陈霓云对林若依的形容。
在她的口中,林若依不是如同世人传闻一般的*荡妇,而是一个“冷漠清高”的豪门大小姐,又想起她的处子之身到前不久才破,更是让我的心里迷茫了起来。
难道之前林夫人说的话都是对的,林若依不喜欢男人,所以不愿别人来碰她,而宁愿装出一副到处留情的荡女形象,吓退那些想娶她的人?
可是却被林潮逼迫嫁给南宫墨羽,而心中绝望,以致于自杀?
这种推论还真是有点好笑,一个女子无论再不喜欢男子去碰她,也不会绝望到自杀吧?何况,我真的想象不到林若依会是个同性恋,难道她喜欢的,会是秦烟烟?
正在胡思乱想时,只听见陈霓云又开始在讲她和花锦簇的恩怨情仇了:“其实虽然那时我和她极度的话不投机,却也仍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彼此都未曾撕破过脸面,真正导致我和她关系恶化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整个世上除了我和花锦簇,便只有一个人知道了。”
听她这么说,我的思想重心也由林若依的身上,转到了她说的这件事的身上。
什么事这么神秘,竟然整个世界上都只有三个人知道?
她见到我的神情,却是苦笑了一声:“本来以为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件事来的,可是不想现在却又对若依提起来,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啊!”
听她这样一直卖关子,我还真是极不耐烦,于是赶紧问道:“到底什么事啊,你快点讲出来吧,我现在可真是急死了!”
她望了我一眼,仿佛有点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句话来的模样,笑了笑,说:“没想到几年不见若依,你的性子便有了这般大的变化,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我见她仍然在顾左右而言他,实在忍受不住了,索性不去理她,任由她在那里自言自语。
她见到我这样,又是抿唇一笑:“好了,我也是逗逗你,你就不要这样子了!既然你想听我和花锦簇以前的恩怨,我便全部讲给你听吧。”
说完这话,她的眉便微微地蹙了下,好像将要讲出的,是一件极为困难讲出的事情一般,但仅仅是迟疑了一会,她便开始向我讲起那件事来。
“其实我和花锦簇翻脸,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这句开场白差点让我跌破眼镜,她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原来是由争风吃醋引起的,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难道是南宫墨羽?
说到这里,陈霓云苦涩地笑了下,才说:“那个男子,几乎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可是那时的我和花锦簇,却都无比疯狂地爱着他!便如同是扑火的飞蛾,明明知道前方的火焰危险,却仍是要义无反顾地扑过去!若依,你明白这种感觉么?”
呃,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这样的爱过一个人……
我在心里喃喃说着,陈霓云明显是没有指望会得到我的回答,而是径自说了下去:“他的相貌,便如同他的人一般,那般的冰冷,却又似乎有着无限致命的诱惑,当时我和花锦簇都仅仅是见着他的第一眼,便毫无悬念地为他而痴迷了。只是,他那样的一个人,却终究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顿足,纵然我和花锦簇的姿容,都可以称是国色天香,他却没有丝毫的注目。”
“他这般冷漠地对待我们,本来以我和花锦簇的性子,都是不会对他有丝毫理会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越是如此,我们便越是疯狂的爱恋着他。他早知晓我们的身份,也知我们是即将入宫为妃之人,虽未表示要接受我们之间的哪个,却又不曾对我们的接近加以抗拒,所以我们两个,都下意识地以为,他是对我们两个,都有着感情的。”
听到这里,我便对她说的那个人,心里登时涌起一种不屑来。
世间这样的男人真的极多,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却又不肯给她们任何的诺言,便让着那些爱着自己的女子,都在幻想中猜测着他对自己有着爱意,从而便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他。
而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利用着她们的幻想,将她们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而她们喜欢的,便恰恰是这样的一个人!
尤其那个人还知道她们即将成为皇妃,竟然还要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绑住她们,实在让我感到不屑得很!
仿佛察觉到我心中的想法,陈霓云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只因我现在,也是终于看透了许多,心里也是有着如你一般的想法!可是奈何,那时我却真的是年少无知,所以连他的这种打算,也是没有看清。”
我皱了皱眉,说:“这么说来,那你现在是后悔自己爱过他了?”
她点了点头,说:“你说得不错,到了现在,我的确很后悔自己投入这段感情。只因那个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冷漠的怪物!”
听她这么形容那个男子,我只感到心里一阵毛骨悚然,到底谁有这么恐怖,能够被人形容成一个“冷漠的怪物”?
仿佛看到了我心中的疑惑,陈霓云微微一笑:“你没有见过他,所以你会觉得我的形容很奇怪,但是若你见过他之后,你便也会有着跟我一般的感觉了。似乎在他的眼中,世间再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令得他动心,能够让他放入眼中,所以纵使他有着那般的风姿,也是令人不敢接近……说到底,我和花锦簇只是因为那时的年少无知,又兼从未见过如此对我们的男子,所以才会对他动心。可是他,唉……”
陈霓云叹了口气,才说:“我也不知他为何要那般,对我们两个都一般对待,又似对我们都有情的模样,所以令得我和花锦簇这两个本来便有矛盾的人之间,产生了更大的罅隙。终于在一个雪夜……唉,总之便是在那个雪夜之后,我和花锦簇,便彻底成了死敌,以后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争上一番,一直到现在。”
听到这里,我不由感到有点不正常。假如她只是要对我说明她与花锦簇的矛盾,又为何要说得这般具体,连所有的细节都讲了出来?
难道在其中,有着什么深意不成?
看着我微蹙的眉,陈霓云笑了笑,说:“你必是对我说的话有着疑惑是么?不错,我对你讲这么多,的确是有着目的的。只因我想让你知道,我和花锦簇喜欢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虽然心里仍然疑惑,我还是配合地问道:“他到底是谁家公子?”
“他不是京城中人,其实说起来,我连他的真实身份,也是不曾知晓,却爱上了他。”
她苦笑了一声,又接着说:“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便爱上了他,这是不是一件很傻的事情?”
这个时侯我虽然没兴趣跟她探讨这个问题,不过听她这般讲,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好受,正要出言安慰她时,她已经径自说了下去:“直至今日我还觉得,他当时出现的情景太过诡异,我甚至还认为他的出现,只是一场预谋,让我和花锦簇为他沦陷的预谋……当然,这一切都是无法知晓的了,我知道的只是,他接近我们,必是有着什么目的,这个目的,我却一直无法探出。”
说了这么久,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我心里真是痒痒的,禁不住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听了我这话,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认真,怔怔地望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时,才忽然说出一句话来:“若依,如果你以后遇到一个叫冷傲枫的男子,你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一定要躲得远远的,知道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禁不住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霓云,你没事吧?”
“没事。”
被我这么一说,她才也反应过来,却是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若依,我知道你的心里,必是对我讲的话感到很好笑,但是我说的每个字,你都必须要时刻记住!那个叫冷傲枫的男子,真的具有着无人能抵挡的可怕魅力,所以为了让你以后不要再重蹈我和花锦簇的覆辙,你最好不要对他有着任何注目。”
听到她的话,我还真是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你在说什么,我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又怎么可能会为他动心?再说了,现在的我,也已经有了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会这般轻易变心?”
“那便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陈霓云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冷傲枫之所以接近我和花锦簇,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的,说不定,正是因为我和花锦簇的未来皇妃身份。而当时他没有去接触你,必定是因着你难以接近的原因。而现在,皇上真正喜欢的人又只有你一个,说不定他现在,便是会想方设法来接触你。”
“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我疑惑地喃喃说出这句话来,陈霓云也是叹了口气:“我也是不知道,不过也知道这件事必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也跟着点头,可是在这时,脑中却忽然掠过一道灵感,他接近南宫墨羽未来的皇妃,是不是因为在她们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而这个秘密,又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这件事情变得无比的复杂起来,我还真想去看看那个叫冷傲枫的人,看看他这般接近南宫墨羽的皇妃们,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看见陈霓云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将胡思乱想的思维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看她。
她笑了笑,说:“现在若依也知道,我和花锦簇都喜欢的那个男子究竟是谁了,所以若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她,应该也简单得很了。”
听到她的话,我心里一震,却是对她微微一笑,说:“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连感情也利用起来。”
“若依真的好聪明,我才开了个头,你便知道要用怎样的方法来对付花锦簇了,真是让我不得不服。”
她也是抿唇一笑,我笑道:“若不是你开了这个头,我也许永远也想不出这样的一个方法来,所以真正厉害的,应该说是你才对!”
陈霓云笑了笑,望了我一眼,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年来,花锦簇仍然是没有忘记冷傲枫。”
我又望了她一眼,知道她会知晓花锦簇还喜欢着冷傲枫,自然是有着她的手段,所以没有再问,只是笑了下,说:“若不是这样,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利用她对冷傲枫的感情,来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好,既然有若依这般说,那我就完全放心了!”
陈霓云也是笑得分外的冷,冷得沁入人心,若不是看到此刻的她,我还真是想不到,一向看起来性子极淡的她,也会有着这般可怕的面目。
我收起心里震撼,对她说道:“只是具体实施的措施,还需要你来制定才行。毕竟我对这般的勾心斗角,还真是一点都不精通!”
“若依请放心,我必是会做得天衣无缝!”
她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只是,我还希望若依能够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心里冷笑,重头戏终于要来了么?
我就知道,要她跟我合作,自然是不可能不要我付出任何代价的,毕竟虽然她很想扳倒花锦簇,可是现在与花锦簇关系更恶劣的,却是我。
于是我也平静了下来,说:“究竟是什么要求,你尽管跟我说就是!”
她的脸色也肃穆了起来,说:“我要若依答应我的是,等到扳倒了花锦簇,若依你要帮我出宫!”
“什么?”
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她,还以为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她见到我的表情,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帮我出宫!”
“为什么?”我疑惑的望着她,“难道你就这么不想呆在宫里?你一点都不喜欢皇上么?”
听我这么说,她的唇边泛出一抹苦笑:“就算喜欢又如何?皇上的心里,终究是不会有着我的存在。”
我不由哑然,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没用,于是也不再啰嗦,而是郑重答着:“好,我答应你!只要我们两个将花锦簇扳倒,那我就帮助你出宫!”
她深深望我一眼,说:“多谢若依了,若你以后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帮忙的话,我必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她说得这么认真,我不由失笑:“好了,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我们就赶快开始商讨这个计划吧!”
“好。”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接着便将她的想法说出来。
她说的跟以往我在电视里面看的差不多,无非就是让世人以为花锦簇在成为皇妃之后,仍是和冷傲枫有着什么交往,这样一来,就算是花锦簇舌灿莲花,也是无法解说自己的清白了。
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她想出来的这个方法,还真是阴险至极,假如花锦簇真的上当,从而失去现在的所有,那可就真的是杀人不见血了。
又和我一起商讨了一下细节部分,陈霓云便告辞我而去了。反正那个计划大多部分都是由她去执行,所以我也没有再花太多的心思在上面。
就这样又在蝉翼宫里面呆了几天,最近几天,叶离秋都在和太医一起努力找出解除南宫墨羽所中毒性的解药,研究了好几天,也是没有找出任何的线索来,所以只能徒留我在蝉翼宫中等待着消息传来。
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不能再去南宫墨羽养伤的地方去看一眼,对我来说,当真是最大的折磨了。不过有着叶离秋的照拂,花锦簇也不能来找我麻烦,日子倒还过得算是平静。
这天我刚刚才上床睡觉时,只听见从窗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朦胧的箫声。那阵箫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虽然听不太真切,却也是能够感觉到那个吹箫之人高超的技艺,让我不由沉迷其中。
尤其让我更加感到疑惑的,却是这个人的箫声,给我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仿佛我曾经在哪里听过,却偏偏又想不起来。
忽然,那阵箫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音调也不住高扬,撕裂空气向我的耳中袭来,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几乎要从床上跳了下来!
天!虽然我曾设想了无数个可能在这里吹箫的人,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
他怎么可能会到秦国来?并且,他怎么可能到了秦国皇宫里面,而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下意识里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既然他到了秦国皇宫,那自然是应该小心谨慎点才好,可是他却偏偏要在这里吹箫,有一种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的模样,那还真是极为值得去探究。
所以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再去思索别的事情,便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循着那阵箫声,走向蝉翼宫外面的黑夜。
有着宫灯的点缀,所以一眼看去,外面也不是太黑。随着我向前走去,箫声也渐渐的越发清晰,终于,当箫声在我的耳边回荡不息时,我也看到了那个吹箫的人。
依然是那样俊挺无比的背影,依然是那般脱俗如仙的风姿,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这样看着他,我的心里却开始涌起大片大片的不安,似乎有什么我不能预料的事情,正要在我的面前发生。
仿佛感应到了我的到来,吹箫之人将箫移离唇边,回过头来看我,笑道:“依儿,我们又见面了。”
我看着他,经过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他的脸似乎有点清减了,脸上也有着一种稍显疲倦的神色。
我不由问道:“你从楚国千里迢迢来到秦国,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啊?”
听得我的话,上官鸣轩笑了笑,说:“自然是为了来见依儿。”
他这样的回答,真的让我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的脸微微红了红,然后便走上前去,说:“你不要骗我了,我自然没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来到秦国来见我。其实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另外一个人吧?”
“依儿……”他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为何一直不愿意面对呈现在自己面前的现实呢?”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什么现实?难道我真的要相信,你来秦国,真的是为了要见我啊?”
他望着我,一脸郑重地说:“我来秦国,自然是为了你。”
我不由失笑,也是望着他,说:“好了,我们就不要说这种话了。假如你来这里是为了见我,那么上官鸣庭,又怎样解释呢?”
他不由一愣,一副仿佛不知道我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模样。见到他这样的神态,我便已经大略知晓,我之前讲的话,都是一句不错的。
我呼了口气,说:“好了,既然你到秦国,是为了找你的弟弟,那要不要我帮忙啊?”
他苦笑一声:“依儿,我到秦国来,真的只是为了你。”
“好,那我就相信你好了,只不过我想知道,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什么?”
虽然说着这句话,我的脸上却是有着一抹显然不相信的神情。他也是看出了我心里所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到秦国来,却真的是想带你走!”
我皱了皱眉:“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依儿,难道你在秦国,真的过得开心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的灵魂都看透,我却仍是皱眉看他:“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他轻叹一声,说:“你身为秦国的皇后,在你的心里,真的开心么?就算你拥有着全秦国所有的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可是没有着身为一个正常女子所有着的温暖与幸福,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希望着的么?”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抵触,于是声音僵硬地答道:“这不关你的事!”
“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他的声音忽然激动了起来,“依儿,你要知道,你的所有伤悲,我都决不允许它在世间出现!我希望见到的,只是你我初遇之时,你如阳光般灿烂的笑靥!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是永远不能让你感到心伤!”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样子的他,真的让我好不适应。以往我看到的他,都是那般的温文尔雅,可是如今,他却变成这副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真的像他话里所说那样,是因为太过关心我,所以才会变成这样子?
我不由感到有些啼笑皆非,朝他望去,说:“对于你的关心,我真的觉得很感动,我也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朋友?”
听得我这么说,他的眉微微一扬,唇边一抹奇异的笑意:“你说我和你,是朋友?”
我点了点头,说:“难道不是么?之前我便已经说了,我们是朋友啊!”
他唇边的笑意更加的奇怪:“不错,我和你,确实只是朋友,所以对于我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根本一点都不会去关心,对不对?”
“怎么可能,对于朋友的一切,我若是不关心,那我怎么还能算是你的朋友?”
其实我说出这番话来,我自己也知道这不是我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只因为我知道,若我说出我真正的想法之后,我和他,想要保持现在的这种关系,便是完全不可能了。
毕竟古往今来,因为我们这样而翻脸的人,并不少。
所以,我只能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在装傻充愣,只希望着能够减轻我们之间的这种尴尬。
他听得我这句话,双目一凝,朝我望来,眼神极为奇怪。我心里一颤,知道我的小算盘被他看透了,于是索性也不再闪躲他的视线,只是满不在乎地迎了上去。
他望着我微微笑了声,说:“依儿,你为何要逃避着我的问题?”
我干笑了一声:“我并不知道你有向我提问题,又何来的回避之说?”
“依儿……”他叹气:“难道你真的有那般的喜欢南宫墨羽?纵使他将你打入冷宫,你也仍然爱着他?”
对于他知道的这些事情,我也没有感到太过吃惊,他毕竟是楚国的太子,再怎样也会有着自己的情报网,所以知道这些事情,真的是一点都不用感到奇怪。
我笑了笑,说:“你说错了,并不是他将我打入冷宫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在昏迷中,根本一点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上官鸣轩眉一挑,“假如不是他将凤印给花锦簇,后面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我呼了口气:“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又有谁能够预料得到?所以你这样说,根本就是一点道理都没有,你不能将所有的错,都全部堆在他的身上!”
上官鸣轩笑了声:“你果然,到了现在,仍是会替他辩驳。不错,在你的心里,这一切都不能算是他的错,只因无论他现在对你做了什么,你也是不会怪他!”
“谁说的!你为什么一直要说他的不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的话,我就会真的认为他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情,从而只认为在这个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关心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的心里不由腾起一丛怒火。我从来没有想到,上官鸣轩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来诋毁南宫墨羽。
他听得我的话,不由一愣,看到我脸上的怒火时,神情更是一怔,似乎也在疑惑自己说出的话来。
但他旋即又冷静了下来,说:“依儿,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这种意思!只是我想让你知道,你跟着南宫墨羽,真的是不会得到幸福的!他有着那般多的嫔妃,无论他怎么想保护你,你也是会不可避免地受到伤害,这一点,你知道么?”
我朝他一笑:“那么你呢?你将来也会成为楚国的皇帝,难道在你的后宫之中,只会有着你爱的那个人么?”
他却是坚定地答着:“那是自然!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永不会令我所爱的女子受一点点伤!”
“是么?”
我不由失笑:“那么假若你的皇位未稳,而她们对你的皇位巩固又有着帮助,你难道能不理她们吗?”
听见我这么问,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踌躇了一下,轻叹了一声,说:“依儿,你的这句话,这个世上当真极少有人能够答得出来。”
“不是没人能答得出来,而是没人有胆量去想,是不是?”
我的唇边扬起一抹微微的冷笑,又抬头问他,说:“可是南宫墨羽却能对我直言回答,并且他也真的全部做到了!在他发现自己对我的心意之后,他便再没碰过任何一个妃嫔,我想,他做到这样一个份上,你是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评头论足的吧?”
他的双眸沉了沉:“依儿,你还是宁愿这般地维护着他!”
我笑了笑:“我不是维护,我只是有什么说什么!好了,我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若是你想要我帮你找上官鸣庭,我倒是非常乐意奉陪!”
“依儿,你为何要对我说这般的话?”他的唇边出现一抹苦笑。
我眉一扬:“我已经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了,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快点跟我讲吧。”
他听得我的话,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才定定望着我,说:“依儿,你跟我走吧!”
我心下一惊,诧异说道:“你说什么?”
“依儿,我要带你走!”
他的脸色,忽然坚决得可怕:“既然他一点都不怜惜你,既然他将你打入冷宫,我自然是不能看你在这里受苦!所以我要带你走,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任何委屈!”
“鸣轩,你疯了么?”
我禁不住大叫起来,望着眼前仿佛恍若癫狂的上官鸣轩,只感到分外的陌生。
他的眼直直望着我:“你真的不愿意跟我走么?”
我也望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错,我宁愿永远呆在冷宫里,我也不愿和你走!”
“为什么?”他的眼里,掠过一道沉痛之色,“依儿,为什么你这么傻,他对你那样,你还愿意留在这里?”
听到他的话,我的火气不由腾了起来,说:“我早说了,他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所以,你就不要寄任何希望在我身上了,知道么!这样一来,对你对我都好!你身为楚国太子,喜欢你的女子肯定不少,你又为什么偏偏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好了,我不会跟你走的,你快点离开吧,不然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原来……原来你竟然这般的爱他啊……”
他眼中燃烧的烈焰渐渐地黯淡下去,一抹沉沉的哀痛浮上他的眼中,仿佛我的这句话,给了他极大的打击。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对他,我却也只能采取对待筱枫依然那样的方法。不然,令得他们越陷越深,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情了。
他一直在低着头喃喃自语,我也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直至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我才对他点头说道:“不错,我的确只喜欢南宫墨羽,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这种感情了吧,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说出这些话来,真的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尤其看到他更加痛楚的神色,我心里的愧疚也越发的深。
他低低苦笑了一声,说:“是,我知道这是一件毫无希望的事情,可是……可是我还是奢求着出现另一种结果。好,既然你说我不要继续这种感情了,那我便听你的。只不过……”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对我说道:“只不过,若他醒来之后,再对你有任何不利的举措,我可是绝对饶不了他!”
他说这话的语气尤其认真,纵然是我,此时也是忍不住愣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说:“你不能这样!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我又怎能不管!”
他的声音,仍然有着些微的癫狂:“依儿,对于你受的苦,我又怎能视而不见?所以以后,若是南宫墨羽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我一定要替你出这一口气!”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要是说不感动,肯定不是真的,但是想起他说的话,心里却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莫名的反感。
我冷哼一声:“我早已说了,这是我和南宫墨羽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就算我和他再怎样不幸福,就算他再怎样的辜负我,也是与你无关,不是么?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替我管这些事情,但我真的是很反感很抗拒,你知道么?”
他的神情不由愣住,眼神也一下子黯淡下来,我知道我的话必是给了他极大的打击,于是也叹了口气,说:“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一些,还希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依儿,我又怎会怪你……”
他也是低叹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依儿,以后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
“没事……”
他这般轻易就对我道歉,我心里也觉得分外的过意不去,于是也赶紧说道:“真的没事了!对了,你找到上官鸣庭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没有找到他,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听见我提起上官鸣庭,上官鸣轩的眼神再度黯淡了下去。想起之前上官鸣庭对我说的话,我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必然有着极深的感情,于是便对他说道:“你也不用伤心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听了我的话,他不由一笑:“依儿,他对你那么大冒犯,你却仍是在替他担心,你为何要这么善良?”
我对他笑笑,说:“毕竟他是你的弟弟,我相信你会帮我教训他的,不是么?”
他也展颜一笑,说:“好,等我找到了鸣庭,我必是会替你好好的出一口气!”
说完这话,他的笑又沉了下来,望着我,眼里有着淡淡的不舍:“依儿,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我会好好保重的,你慢走!”
我也对他点了点头,他便朝我笑了笑,便转头离去。箫声仍然在蝉翼宫中回响,可是他的身影,却早已经随着他施展轻功,消失在无边夜色中。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只感到心里忽然也轻松了下来。只要他能放下,那便什么都好了,毕竟我也不想再欠任何人的情,不想让所有爱着我的人伤心。
可是,等我的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我却似乎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刚才我说到上官鸣庭的时候,好像上官鸣轩的表情有些不正常,而在我的印象中,上官鸣轩应该极关心上官鸣庭才对,又为什么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表现?
并且更不对劲的,还是上官鸣庭之前对我做的事情!
照理说,只有上官鸣轩对他好,他应当也极为敬重上官鸣轩才是,但他却宁愿毁掉我,也不愿让上官鸣轩得到我,又是为何什么?
莫非,在楚国皇室中,有着我们外人不能明了的惊天秘密?
不过,就算有的话,也跟我无关吧?
我舒了口气,索性也不再去想,就走回蝉翼宫,在床上躺了下来。
这些天陈霓云一直在干着诬陷花锦簇的事情,在一片风平浪静下,有着无数的暗流汹涌,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却再无他人知晓。
第二天,陈霓云就带来了能够置花锦簇彻底于死地的“证据”,即“证明”花锦簇与冷傲枫“私通”的一封情信。
我不知道陈霓云哪来的厉害功夫,有着能够将花锦簇和冷傲枫的字迹学得那般像的人,并且还能查探出冷傲枫的真实身份。
原来那个冷傲枫,竟然是全天下最有名的低下商业帝国的首领!
他是传闻中最神秘的人,几乎全天下所有的大型商铺,都或多或少与他有着几分关系。便纵是各种商业世家,也都是唯他马首是瞻,因他一句话倾家荡产之人,不知道有多少。
更要命的是,他的个人资产,也是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曾经有人猜测,便连楚国和秦国,还有另外一个临国的国库加起来,也是及不过冷傲枫资产的三分之一。
本来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会遭到三国君主的觊觎,但是三国却无人敢去招惹冷傲枫,只因在他的手下,也有着无数的能人异士,况且他的财产惊人,若他起了反心,便必定会令天下大乱,所以三国君主,都不敢对他有着什么压迫。
可是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会这般年轻!
尤其还想起他在跟林潮合作,要将南宫墨羽的江山推翻,那么在与他的斗争中,秦国又有着几分的胜算?
我心里不由也紧张起来,记起我还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南宫墨羽,所以现在只希望着他快点醒来,让我能够将这个消息快点告诉他,让他对冷傲枫警惕起来。
将陈霓云再度将计划实施出来之后,我便将这件事情全部交给陈霓云来打理,毕竟我的那点小聪明,相对于陈霓云这种自小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所以还不如彻底放手的好。
这样想着我就放心下来了,虽然对冷傲枫的事情还是有些担心,不过想着只要南宫墨羽醒来之后,事情应该就好办了许多。
瞧着天色已经晚了,于是我便朝房里走去,正打算洗个澡再去睡觉。
可是我刚刚才走近我的房里,就只听见从远方传来一阵喧嚣声,将我的全部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我不由朝殿外走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事情,却只看见在那阵声音传来的方向,火光明亮,照耀得半边的天空就红了,明显可见,在那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双眉一皱,正要去叫皓雪时,却在这时,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凉!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惊,慌忙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而在匕首的尾端,是一只指节苍白的手,却显得分外的有力,明显只要我一个不注意,脖子便会被这把锋利的匕首所割断!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就知道我是被人劫持了,但正当我想回头去将那个人看得更加仔细时,却只听见耳中传来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别动,否则我杀了你!”
这个声音是那般的毫无感情,我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说笑,虽然不想屈服在他的威胁下,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只好选择和他合作了。
我只好自叹倒霉,对他说道:“你是谁?”
他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别管!你快带我进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我全身不由一震!
天,这样熟悉的话,以前我在小说和电视里面看多很多遍了!
这个人,原来是刺客!
我心里快如电转,假如他是刺客,那他是来刺杀谁的?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抓他,都没有抓到手?
瞧见我还在磨蹭中,那人不耐烦叫道:“你究竟决定好了没有,倘若你不与我合作,那便真的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好了,我就带你进去,你在这里,绝对会没事的!”
“不行!我不能这般简单就相信你的话!”
他说完这句话,又不知进行了一番什么动作,接着,一颗圆圆的东西,便由他另外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东西,又只听他的声音响起:“将它吃下去!”
将它吃下去?
我又细细将这个东西看了一眼,这个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毒药?
我咬了咬牙,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我吃?”
“这是穿肠散,吃下之后,人不会立即死去!但若没有解药,便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冰凉冰凉的,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听得莫名心悸。我心里一咯噔,果然是毒药,那我要不要吃?
这时,他的声音里含着些微的冷笑,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不想吃?你可别忘了,你吃了这毒药,可以暂时不要死,但若你不吃,你便会立即死去!这两种方式,你选择哪种?”
被他这么一威胁,想起脖子上面的匕首,我牙一咬,心一横,说:“好,我吃了!”
说完这话,我便接过他手中的那颗毒药,往嘴里塞去。
我本来还期望着将这颗毒药先藏在嘴巴里,等到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吐出来,可是没想到那颗毒药一进嘴里,竟然就立即化成了水,顺着我的喉咙流了下去,我想拦也拦不住。
我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慌忙想低头将这颗药吐出来,但这时,身后那个刺客却一把将我的脖子掐住,冷笑道:“你不要再白费心机了,穿肠散入口即化,并且瞬间侵入经脉,纵使你是天神再世,也是无计可施了!”
我不由怒火中烧,对他怒道:“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
他的声音里,似乎含着些微的笑意:“只要你替我掩护好,不要让侍卫搜到我的存在就行了!并且,你可还要帮我一个忙,不然,你可是活不久的。”
我冷笑一声:“是么?你可别忘了,虽然我现在在冷宫,但我还是可以叫人来为我配解药的,你以为你能逼得了我么?”
“那你尽管可以试试!”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里轻嘲明显:“你尽管去问问,这个宫里有哪个太医听过穿肠散这个名字?如果你真的这般不要命,那你就尽管去告密好了,不过若你真的死于非命,可别怪我!”
我的心里一凛,他说到这个地步上面了,难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但假如要我就这样认输,我也是不肯,于是我没好气地说:“好啊,那我明天就去问问,你最好在明天之前离开这里,否则只要太医们替我解毒了,可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是么?”他仍是轻笑,“那你就去问好了,我绝不拦着你!并且就算你抓住了我,也别以为我的身上带着现成的解药!我不如告诉你好了,我的身上带着好几种药,假若用恰当的比例,也是可以配制出穿肠散的解药!只不过问题却是,这个比例如何,世间除了我,便再无一人能知晓了!”
听到这话,我更是银牙都要咬碎,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这么诡计多端,句句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并且还将我的弱点掐得那么准?
我只好忍气吞声,说道:“那么,除了不要让别人知道你在皇宫里,你还要我帮个什么忙?”
“帮个什么忙么……”
他的声音里,依然含着似那般的轻嘲,不过仿佛没有之前那般清朗,反而显得无力得很。
并且,他原先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也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除此之外,我还忽然听到一阵闷响,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了么?
我心里疑惑,也不管后果怎样,就立即回头朝后面看去。这次与先前不一样,我回过头去,根本就没人来抵挡我。
终于看到了在我身后发生的事情了,可是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只见在我的身后,正躺着一个男子。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明显是夜行人穿的夜行衣,将他的身形包得紧紧的,衣下是英挺中稍显柔弱的身躯,却仍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感觉。
可是他的衣服上面,却隐隐透着重重血迹。他的头发很凌乱,将他的相貌全数遮住,看不出他的模样,只能看到在他的头发上面,也是沾着他流出的血液,使得他的头发,也被血液揉成一团团辨不出模样的物事。
而他此时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因为伤重而昏迷过去。
那我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趁他昏迷,一刀把他咔嚓了?
我心里咕哝着这个念头,却是不敢伸手去办。只因他刚才威胁我的话还在我的耳边响彻,如果那个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那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对他的话也不是太过相信,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就暂时将他藏起来,明天再去找太医问个清楚。要是太医都能解我的这个毒,那我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如果连太医都没听过这个毒性,那我就好好地保护着他好了。
主意打定,我就慌忙走上前去,要趁现在没人来蝉翼宫,将他扶起来拖到我的房间里去。
假若被人看出我敢窝藏刺客,给花锦簇抓住小辫子,料想我和陈霓云的计策,就会完全失效了。
我不敢再有丝毫怠慢,赶紧俯身去扶他,他身上流的血,比我肉眼看起来还要多。
我一手摸过去,沾了一手的血,让我不由吓了一跳。
我赶紧稳住心神,拉着他的肩膀要将他提起来,却在这时,突然想看看他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于是我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将他的头发掠起来,却在看到他相貌的那刻,差点要惊叫了出来!
天,这个刺客,怎么会是他!
原来这个这般威胁我的刺客,竟然是我见过的一个人!
他便是那次我和筱枫依然救了上官鸣庭之后,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我的那个少年。
我真的想象不到,那时那个我看着如翠竹般卓尔不群,并且似天神般的俊逸非凡的少年,竟然会是进宫来行刺皇帝的刺客!
那他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真的认识我?他和以前的林若依,又有着怎样的纠葛?
可是假如他也是林若依以前认识的人,那他为什么还要来威胁我,照理说不管如何,林若依都会帮他的啊!
我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听见远处的喧嚣声渐渐的小了,也不敢再耽搁,便将这个少年扶着向我的房间走去。
在我的房间里,有着一扇极大的屏风,我将他往屏风后面一放,便懒得去管他了。
现在用不着对他这么客气,等到我确认穿肠散真的只有他才能解之后再对他客气好了,免得浪费我的感情。
虽然这个人身上全部是伤,但现在黑灯瞎火的,我自然不可能跑到御药房去给他敷药,并且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
我正要去洗澡时,却忽然只听见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我心里一惊,慌忙将那个少年拖着往床底下一塞,然后才神情自若地向门外走去。
不出我所料,这次来的果然是侍卫。我刚刚走出门去时,他们便慌忙向我行礼:“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我朝他们一挥手,说:“什么事?”
领头一人赶紧答道:“回娘娘,方才宫中进入一个刺客要行刺皇上,臣等现在正在搜查那个刺客的下落!”
果然,那个少年正是进宫来行刺南宫墨羽的,我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少年在那里,但是我又怎么会乖乖地交出来?
还是我的命重要啊!
但是……南宫墨羽究竟有没有事?
我慌忙问道:“皇上怎么样?那个刺客有没有伤到皇上?”
那人答道:“娘娘不必担心,那刺客并没有伤到皇上!只是,娘娘还要小心一点才是,微臣害怕刺客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你不要担心了,因为那个刺客,现在已经对我不利了!
我心里有苦说不出,又看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说道:“对了,不如你们进蝉翼宫里面搜查一下,看看刺客究竟在不在这里,如何?”
那人脸色一变,慌忙说道:“娘娘请放心,刺客若是在蝉翼宫,娘娘现在肯定早便发现了,哪还用得着臣等来搜查!微臣告退,请娘娘好生休息!”
“嗯,你们退下吧!”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这么说,明显是生怕我对他们有所责罚。可是谁知道我的心里,真的是矛盾得很,既希望着他们发现那个少年的存在,又害怕他们找到了他,那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他们告退之后,我心里总算平静了一些,生怕还有人在背后观察我,于是没有立即去看那个少年,而是径自去打水洗澡了。
等我洗完澡出来,回到房间之后,只感到这里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氛围。我心里暗叫小心,轻轻走向床边,正要蹲下去看看那少年是不是已经醒了,肩上却被搭了一只手。
我吓得差点要跳了起来,可是想起了可能是谁,便马上又冷静了下来,说:“谁?”
“你为何还要问我是谁?在你的心里,恐怕早已经知道了是谁吧?”
身后传来那个少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可是似乎已经比之前中气足了很多。
难道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
我赶紧回过头去,却只见那个少年正坐在地上,一副看起来仍然虚弱的模样,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暗自舒了口气,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先将手抚向我的脖子,然后才说:“你是不是想将我丢在一边,然后才看看是否有必要将我的伤医好?”
他的手虽然轻飘飘地放在我的脖子上,可是我却能隐约感到其中所隐含着的杀机。似乎只要他的手微微一动,我脖子上的动脉,便会彻底被他扭断。
我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只好朝他干笑一声,说:“我哪里会这样做?刚才将你丢在床底下,只是为了躲避那些侍卫的追查而已,我并没有什么对你不利的行为啊!”
“好,那我就相信你。”
他直直地看着我,半晌之后,唇边才现出一抹微微的笑意。
看到他的这抹笑,我只感到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熟悉感。仿佛我在哪里看过这抹笑,却明明不是我那时和筱枫依然一起看到的情景。
难道我在那时之外,还曾见过他么?
也许是我怔怔望着他的神情泄露了我心里的想法,他唇边的笑意转瞬消失,又恢复了那般的冰冷。
然后他淡淡对我说道:“你最好替我找些好的金疮药来,否则若是我的伤口恶化,你也活不长久。”
我心里怒骂谁才信你,却又不敢不信,只好无奈说道:“可是就算我真的想救你,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毕竟我可没有金疮药,现在外面这么黑,我怎么还能去御药房?并且更重要的是,假如我现在黑灯瞎火地去御药房取药,肯定会招致太医的怀疑!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是么?”
他的双眉微微一挑,又是一个熟悉的动作,让我看得一怔。他唇边含着抹冷冷的笑,将我的下巴勾起,淡淡说道:“我可是先跟你说了,若你敢做对我不起的事情,别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手下留情的举措。”
他的话虽然语气淡淡,却仿佛含着一抹莫名的威胁,让我听得全身的寒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
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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