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杀了他们全家,如果战事还没结束,他们就死在狱中,只怕对大人前程不利。”
韦晃凛然受教。
“韦大人明查秋毫,案子办得很不错。”曹冲缓了缓脸皮,笑着对韦晃说道:“兄长对韦大人甚是看重,韦大人当努力。”
“公子。”韦晃露出一丝愧色,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曹冲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地神情有些奇怪,正当要问,一个虎士进来附在典满耳边说了几句,典满一听,大步走了过来:“公子,子桓公子派人相邀,正在门外等候。”
“兄长找我?”曹冲只得匆匆和韦晃打了个招呼,出了门,就看到曹丕的那辆黑色马车就停在门外,车夫已经将马车调过头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曹冲匆匆上了车,曹丕正在车中相候,一看到他就笑道:“仓舒,我一猜就知道你来这里了。怎么样,马家兄弟还好吗?”
曹冲看到他这张脸上透出的笑容,想起狱中马铁奄奄一息,马休呆若木鸡,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笑了笑道:“现在还活着,不过也快死了。兄长,关中战事将起,胜负未知,兄长是父亲的左右手,又要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有些事可得稳妥些好,心急不得啊。”
曹丕愣了一下,曹冲见他不解,将头向大狱方向偏了偏,曹丕恍然大悟,连声笑道:“多亏仓舒提醒,几乎误了大事,这事我让人去办。”
曹冲点点头,知道马休兄弟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这才放心的笑了:“兄长这么急来找我,有何事,莫非是昨天送过去的东西有不合兄长喜好的?”
“仓舒你说到哪儿去了。”曹丕笑道:“你送那么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嫂嫂很喜欢,叡儿对你送过去地玩具更是爱不释手,他们本当亲自到你那里致谢的,不过看你忙,只能委托我了。我说。叡儿这孩子平时一般东西都看不上眼,却偏偏对那个小木锁情有独钟,昨天玩了半夜还不想放手,你嫂嫂都觉得奇怪呢。”
曹冲笑了笑,没有接他这个话题,他这么急着来找自己,显然不会是感谢他的。
曹丕见他只是笑,却不说话。觉得有些无趣,咳嗽了一声笑道:“仓舒,刚刚接到关中急报,马孟起和韩文约合纵,联合侯选、程银等十余部,合兵十余万,图谋不轨,钟司隶兵力不足。一面准备防御一面急书朝庭求援,关中形势很不妙。”
曹冲大吃了一惊,他刚刚还和马休说估计来不及呢,没想到根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既然战报已经送到了邺城。那关中只怕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这个时候再派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扭过头看着曹丕,曹丕也正在看着他:“仓舒,你荆州那边能抽得出人手吗?”
曹冲皱着眉头算了算:“荆州虽然兵力不是很多。但如果父亲和兄长安排我去关中,我估计还能抽得出两万人。”
曹丕一愣,显然有些出乎意料,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荆州能抽出两万人?”
曹冲笑道:“两万人有什么稀奇,横野将军徐公明、拆冲将军乐文谦手下就有一万人,横海将军朱文博手下还有五千人,再把奋威将军满伯宁和襄阳的兵力集中起来,再凑个五千人是绰绰有余。”他看了一眼有些发呆的曹丕笑道:“兄长有所不知。我在襄阳还有近五千降卒,正在集中整训,等我回去也就能用了,上次我建荆山军,丞相府只给了一千名额,报名的却有七八千,那些山民一个个都善用弓弩,凶悍好斗。我只挑了一千人。好多人都不满呢。说两万人还是保守地,有必要的话。三万人也拿得出来。”
“你把他们都抽空了,荆州怎么办?眼看着荆州就要收成了,孙仲谋和刘玄德在江南会不眼馋吗?”
“江夏有文聘,江陵有黄忠,各给两千人足矣。”曹冲很有把握地说道:“兄长有意让我去关中?我一定不辱使命。”
曹丕看着自信满满地曹冲,叫苦不迭。他思索了片刻笑道:“是不是派你去,要由父亲决定,我可定不了。不过我劝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这两万人也实在太少了些,关中可不是荆州,那可是十万西凉兵,骑兵又多,不好对付啊。”
“兄长说的是。”曹冲心中暗笑,俯首受教。
两人说着,马车已经到了曹操地办公室门口,庞统正在门口等候,和司马懿等人聊得正欢。一见曹冲二人过来,这才拱手作别,站到了曹冲的身后。司马懿看了曹冲微笑着点了点头,遥遥拱手一揖,曹冲笑了笑,拱手回礼。
张松没有跟着过来,曹冲在上车之前给了他一个眼色,他很自然的退位几步,看着马车远去,返身又去找韦晃,韦晃正坐在他地小办公室里出神,一见张松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张大人有何指教?”
“韦大人客气,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韦大人。”张松没有笑,脸上寒若冰霜:“公子昨天听到此案,觉得其中有些不解之处,想必韦大人一定知之甚悉。”
“公子……”韦晃叹了口气,颓然坐下:“张大人请讲,晃知无不言。”
张松很满意他的态度,点点头道:“韦大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手这个案子的?”
“邺城令杨大人从死者身上搜出那封密信,并将此事报给了丞相府,丞相下令,让我接手查案。”韦晃一五一十的将查案的经过讲了一遍:“马家兄弟进了大狱,一直不肯招供,即使用了大刑也是如此。不过有那几封密信在,他们就是不说,也逃脱不了干系,后来……”
张松见韦晃不说了,淡淡的一笑道:“后来韦大人为了交差,只得先将他们打晕,然后在供状上摁了手印,接着又怕他们翻供,所以让人扮作丞相的使者来问,他翻供一次,你就打一次,是也不是?”
韦晃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瞪着眼睛看着张松,翻身拜倒在地:“大人所言甚是,只是……韦晃也是逼不得已啊。”
“屈打成招,还有什么逼不得已地苦衷?”张松哼了一声。
“大人,韦晃……韦晃如果不把马家兄弟屈打成招,那韦晃一家就要步家父后尘死于非命,而马家兄弟依然难逃一死,韦晃出此下策,也是出于保护马家兄弟的想法,如果不把他们打得奄奄一息,只怕他们早就死了,又何尝能见到公子?”
“你早知道公子要来?”张松倒有些不解了。
“马家兄弟一进大狱,就知道大事不妙,私下求我送信给公子,说他们和公子交情颇深,只有公子能救他们。可是我知道这狱中有大公子的眼线,不敢轻举妄动,想着公子既然与马家关系颇深,回了邺城处没有不来探视的道理,这才动用大刑,一方面是为去除大公子的疑心,一方面也是防止马家兄弟胡说八道,不仅无益于事,反而连累了公子。”韦晃急声说道:“我韦家虽然被人称为酷吏,但并非草菅人命之徒,马家兄弟地案子看起来天衣无缝,其实可作手脚之处甚多,韦晃办案多年,岂有不知之理,只是……只是公子不回邺城,我也无处可说啊,韦晃曾向丞相汇报过一次,没想到第二天司马仲达就找上门来,话中有话的威胁了韦晃一阵,我……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韦晃一旦开了口,就全无忌惮,他把曹丕指示他把这件案子办成铁案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听得张松这个阴损的家伙也不禁毛骨悚然,他实在想不到曹丕那温恭谦让地外表下居然隐藏着如此阴狠的手段。
“好了,你把手里的证据全部给我,替公子好生保全马家兄弟,其他的事,就交给公子办吧。”张松站起身来:“有公子在,不会有人动你和你的家人一根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