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相视一眼,都对静依点了点头“一切听凭王妃吩咐。”
“如此甚好!”静依又问了一些关于这些孩子们身体是否曾经受过伤等问题,便让他们退下了。
司画看几位大师走了,才轻道:“王妃,您外面站了近一个时辰了,进去歇歇吧。”
静依这才惊觉得有些凉意了,点点头,接过苏醒递过来手炉,莲步轻移,到了前厅。
“初总管,这慈善堂中,负责教授女孩子嬷嬷共有几人?”
“回王妃话,共有三位教养嬷嬷。一位教授女红,一位教授课业,一位负责教授她们膳房之事。”
静依点点头“倒是还算不错。这慈善堂里女孩子竟是比男孩子多了近三成!可见,这百姓心中,重男轻女思想,是大为严重呀!”
初五听了低头不语。其实不止是封城,任何一个地方若是发生了灾情,百姓们到了卖儿卖女地步,都是会先卖女儿,而后,实是没法子了,才会卖儿子。
“王妃,您可是要见见这三位嬷嬷?”司画问道。
静依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改日吧。今日有些累了。回府吧。”
初五将静依送至上了马车,看着平王府马车缓缓而去,脸上扬起一抹极为诚挚笑意,看来,王爷是找了位好王妃呀!
马车上,静依一个人背了软榻上,似是困极,迷迷糊糊地眼看就要睡着了。只觉得脸上似是什么东西磨蹭着自己。勉强睁开了眼一瞧,轻道:“你怎么会突然来了?”
元熙低低一笑,将有些困意静依揽了怀里,让她头靠了自己胸前。“想你了。出了议政厅,就急急忙忙地赶去了墨卫驻扎地,眼看着晌午了,想要陪着你一起用午膳,便赶回来了。”
“嗯。”静依轻应了一声,闭着眼睛,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似乎是极为惬意,脸上微微有些满意之色。
元熙看她如此疲累,略有些不悦,轻问道:“累了?”
“嗯。”元熙看她实是累极了,也不再说话,只是这样轻抱着她,又将榻上一张毯子拿了过来,给静依盖上,不一会儿,怀里静依便发出了均匀呼吸声。
元熙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这一上午都干什么了,怎么会如此疲累?
他自城外进来后,看到了王府马车,便弃了马,直接飞身上了马车,果然看到静依正懒散地倚榻上,自己着急忙慌地自城外赶了回来,想不到,她却是这样一幅样子。
到了王府门口,静依睡正熟,元熙命人不得打扰,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静依才悠悠转醒。
看到元熙,静依竟是有些呆愣“你怎么会这里?你不是去看墨卫了吗?何时回来?”
静依这番问话,却是让元熙有些哭笑不得了!“你这丫头!迷迷糊糊地就躺了我怀里!怎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若是旁人进来了,你也是如此?”
静依眯着眼,似是想了想,才道:“哦!想起来了!你是半路上上马车吧?”
元熙笑着点点头“好了。你这一觉睡可还解乏?肚子饿不饿?”
静依听他一提醒,才惊觉到有些饿了。“是有些饿了。咱们还没到王府吗?”
“呵呵!”元熙轻笑了两声道:“咱们马车就停王府门口,你已经这里睡了半个时辰了。”说完,转头对外面道:“初一,去‘第一家’。”
外面有人应了,便听见了几声吩咐,然后便觉得似是马车调转方向了。
“咱们不是到了王府门口了吗?怎么还去第一家用膳?”
“没什么,就是想陪着你外面吃饭了。”元熙将静依鬓前一小缕头发,缠绕了指尖,轻轻地来回旋转着,摩挲着。
静依看元熙眉心处,似是略有愁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了?说来听听。”
元熙抿唇一笑“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是京城那边儿来消息了。”
“哦?什么消息?”静依整个人顿时都精神了起来。
“关于母妃。”
静依闻言,整个人一惊,坐了起来“可是母妃有什么不好?”
元熙闭眼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母妃身子已是大好了。”
静依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何还如此忧心?”
元熙睁开眼睛,看了静依一眼,那眸子中似是饱含了许多无奈,还有许多愤恨!
“你可知道,母妃这次发病,并非是真病了。”
“你上次不是提过,说咱们出京前,母妃身子已是大好了。可是有人母妃膳食里做了什么手脚?”
元熙再度摇摇头“我刚收到这个消息时,便觉得极为不妥,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对。母妃虽是宫里不怎么受宠了,可是到底是因为长得与当年丽妃相像,皇上对她也还算是关照,起码,母妃若是不想见什么人,那个人,是进不了母妃福寿宫。”
“你意思是说,并非是母妃饮食中做了手脚?”
元熙轻叹了一声“前些日子,皇上赏赐给了母妃一些上好云锦!均是出自江南!母妃命人为自己裁制了几件衣。”
“是皇上?”
元熙眼睛轻闭,闭上眼那一刻,静依明显是感受到了元熙眼中那浓浓地伤痛!想来,那淑妃虽对元熙并不亲厚,可是到底是对他多有照拂,如今竟是被皇上给暗害,这样事实,只怕是个人就无法接受吧。
“元熙,你没事吧?”
元熙没有睁眼,只是轻摇了摇头“依依,你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父亲!”
静依沉默了,她实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元熙了。他一生竟是如此多凄苦,刚出生便没了亲娘,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养母,却是因为他而受了连累,害得淑妃失了圣宠!现呢,皇上为了掣肘元熙,竟然是对他养母也下手了!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皇帝,当真是让人想想便觉得有些阴寒之感!
正如元熙刚才所说,这淑妃多年来,虽是失了圣宠,可是到底是因为与当年丽妃长相酷似,所以一直倒也是还算太平!原以为皇上是顾念着当年丽妃情意,又或者是淑妃到底是被当作替代品陪了皇上这么多年,可是没想到,皇上竟是如此狠心,多年情分,竟是说弃,便弃了么?
“元熙,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想骂就骂两句吧!反正咱们现是封城,那皇上耳朵还没伸那么长呢!”
元熙苦笑了一下,睁开了那双幽暗眸子“依依,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活这个世上是多余。若是没了我,母妃定然是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何会有现这般苦楚?”
静依垂下眸子,轻握了元熙手道:“那云锦上,可是被下了毒?”
元熙点了点头“云锦上被下了一种慢性毒,若是只放屋子里,还稍微好些。可是那云锦上毒,一旦遇水,便会将毒性蔓延至整件衣服,而偏偏这种毒性,一旦与母妃屋子中熏香相遇,便会彻底引发。而过了十二个时辰之后,这种毒性便会侵入人体内,衣服上,反而是再无半点毒性了。”
静依默然了,她以前经常跟晴天一起,自然知道这世间有着许多奇奇怪怪毒,只是一直是以为这些害人东西,离自己是较远,想不到这一次,竟是被皇上用到了淑妃身上!再怎么说也是他枕边人哪!果真是是无情帝王家!
“王爷,‘第一楼’到了。”马车外传来初一声音。
“知道了,”元熙说着,便迅速调整了神态,刚才悲伤低沉之色,再无半分。
二人进了二楼雅间,坐定后,不一会儿,小二便陆陆续续地上了几道招牌菜。
静依转头对初一等人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先下去轮流守着,用膳吧。”
初一和司画等人退出了雅间,屋子内,便只余了元熙和静依二人了。
“元熙,先进些东西吧。来,尝尝这块糖醋排骨。”静依边说着,边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到了元熙碟子里。
元熙笑了笑,夹起了那块排骨,放入口中,轻道:“味道果然不错。一起吃吧。”
静依和元熙谁也不再出声,吃了几口菜后,静依放下了筷子,看着也放下了筷子元熙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也是暗阁人查出来?”
“这一次,我派到母妃身边人里,有一名精通毒药。她起初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后来无意中发现了母妃身上所穿云锦衣服,同库房里云锦布料上味道略有不同,才发现了这般高明下毒手法。”
“确!这样费周折地下毒手法,还真是高明,一般人是根本不会察觉出来。”
“那现如何了?母妃身上毒可是解了?”
“解了。这种毒只是不易发现,若是发现了,要解也并不难。皇上多年来,虽对我有不满,却是从未对母妃下过手。可是这一次。”
“也许,是因为皇上察觉到了你现势力正是逐步壮大,所以才起了疑心吧。说起来,也是咱们太心急了些,不该如此着急地处理掉白石和宋浩!”
元熙摇摇头“那也未必!除掉他们,是必然。皇上早就对我不满,这一次,主要还是因为贤王到了北疆吧。”
静依心中一动“你是说,皇上想着逼你交出北疆所有势力?”
“哼!皇上,您还真是打了好算盘呢?以为如此逼我,我便会就范了吗?”元熙冷冷道:“他难道真以为我是傻不成?以为通过对母妃下手,我便会向他妥协了?哼!我还没那么蠢,只怕是若我真交出了北疆所有暗中势力,我与母妃,只会死!”
“元熙,皇上明知你并非是淑妃亲生儿子,你极有可能是不受他威胁,他为何还要如此?”
“依依,你还是不了解皇上。这才是第一步了!第二步,若是我不肯就范,他定是会以淑妃病重为由,召我回京!若是我一旦回京,依依,你以为我还能平安地走出皇宫吗?”
静依惊心神一颤!“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竟是如此狠心么?”
“哼!他从未当过我是他儿子,又何来此一说?我是他污点!是他与丽妃之间大一个污点存!他恨不得我早些下去陪我生母才是真!哪里会考虑什么儿子不儿子!”
“元熙,也许事情还没那么糟。至少现母妃身上毒已经解了。他就再没有威胁你砝码。只不过,咱们是得小心了,皇上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定是还会再想出别法子来,逼你就范。”
“哼!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我北疆七年,可不是混日子。先不说我那里筹建其它势力,是其它几位皇子做梦都想要!单冲着那里将士认可是我,而不是贤王这一条,皇上就得想法子除了我!”
静依看了一眼表情冷漠元熙“这么说来,皇上等人并不知道,你暗中势力?”
“应该是不知道。就连岳正阳也是不知道。”
“元熙,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岂能处处如了他愿?”元熙突然笑了笑,那眸子中冰冷狠戾之气顿盛!直将静依看得心中一凉!如同是冰天雪地里被冻了三天三夜一般,凉似是冻住了!没知觉了!
不过是眨眼之间,元熙神情便恢复如初,看到一旁有些呆怔静依,知道自己刚才顿生杀气,吓到了她,将她轻轻地搂了怀里“依依,别怕!我刚才,不是对你!你别怕!”说着,还轻拍了拍她背。
静依缓过神来,轻摇了头道:“无熙,刚才你样子,便是你北疆作战时样子吧?”
元熙身体一僵“依依,你是不是讨厌那样狠戾我?是不是害怕了?不喜欢我了?”
静依感觉到了元熙身体僵硬和心里恐慌,轻道:“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不喜欢你!刚才你样子,我确是有些害怕了。可是我不会离开你!我一直觉得显现我面前元熙,是一个不太完整元熙。现,我才终于明白了!你是为了我,总是将那一面藏起来吧?你是怕吓到我吗?”
说着,便从他怀里抬起头道:“我一直觉得湿润如玉你,与北疆七年间杀敌无数,治军极严你靠不上边儿。若不是我清楚地知道你确是去了北疆七年,我还真会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做梦!自你回来后,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温暖如春,偶尔还会让我一种如高高地立云端之上一般感觉!可是这让我觉得不真实!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一个杀伐果决,治军森严,令敌人闻风丧胆少年英雄,怎么会是这幅样子?”
“现我明白了。元熙,你是为了保持我心目中好形象,把自己那一面给藏了起来了!”
元熙轻笑出声,眉心处原有不悦,彻底散去“知我者,莫若依依!你当真是这个世界上懂我人。”
说完,便静依眉心处落下轻轻一吻“依依,你是我心目中,是那么神圣,那么纯净!你就仿若是我心中一片净土!我不想你看到一些血腥一幕,甚至是连听也不愿让你听到。我总觉得,那样是对你一种侮辱!一种亵渎!现我懂了!我就是我,无论我是什么样子,我都是元熙!是你七年前便认识元熙!我不该让你心有不安!是我错了!”
静依淡淡地笑了,笑地极为轻柔!看元熙眼里,仿若就是那华齐峰上盛开了一朵白莲!那样优雅清冷,那样清华无双!这样静依宛若是仙女临世一般,让人想要膜拜,而生不出半分邪念!
“元熙,谢谢你今天对我说这些话。以后路,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是前方是康庄大道,还是曲幽小径,你身边都有我!一路上,咱们一起披荆斩棘,相互告慰。总有一日,你会达成所愿!不再困苦!”
元熙听了,只觉得是脑子里有些懵懵,静依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这样煽情话呢。
“元熙,若是不出所料,只怕皇上是会下旨召你进京了。”
“母妃毒已经解了,身子也已是大好了,我倒是真好奇,他还能想出什么样借口来引我进京呢?”
静依缓缓道:“他是皇上,他若是想宣召哪个人,还用得着找什么借口吗?只是一句你母妃极为思念你,以致忧思成疾,你便没有理由不进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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