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你就是萧子墨?”那老者似乎有些认不得他,语气中都免不了带着份惊讶。
萧子墨恭敬回答道:“正是小子。”
慕莘雪还未见萧子墨对谁这般恭敬过,他性子冷淡,对谁都是一副模样。慕莘雪曾经幻想过,若是哪天天王老子站在他面前,恐怕都不能叫他低头。
“这才几年未见,怎的变得这般削弱。”那盟主似乎对萧子墨评价不低,态度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为难,慕莘雪倒是松了口气,这事恐怕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堪。
慕莘雪心中一番思索,萧子墨与那人交谈着竟然就过了许多句。刚巧听到一句:“站着做什么,坐吧。”
慕莘雪便也跟着坐下。洛云惮也随着坐在了上位一处。四人落座,下人很快便端着茶水送上来。
萧子墨将茶盏端起来,修长的手指扣着茶盖在杯沿上滑动,露出来里面然然的热气。茶香很快便四溢开来。
一闻便知是好茶。
慕莘雪不是这般附庸风雅之人,自然做不出那番高雅的姿态,便随意举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她不是爱茶之人,但也感觉到了唇齿间四溢的香气。
慕莘雪将茶盏放下,便听得上位那老者又打开了话题:“这段日子天下并不太平,小侄怎么想着到这里来?”
空气瞬间凝聚,慕莘雪手在下面蓦地一紧。如今他萧子墨是南疆的新皇,流落民间,而他们合作的盟友炎阳,正与南疆开战开的正是紧要关头。
这般敏感的关系,若是爆了出来,恐怕两人想要离开便是难上加难了。他天机门的势力,在江湖中也是数一数二。而这武林盟主的名号,也不是挂着玩的。
“说出来也不怕前辈笑话,小侄一月前遇到了些心烦事,便找了个清闲处躲了起来,莘雪寻到我时,出来便发觉这天下已经到了这般光景。”萧子墨眉眼间染上了沧桑,真真一副沧海桑田的模样。
“哈哈。事情过去了就好,年轻人嘛,有精力。”老者突然便豪放笑了起来,谁都不插话,萧子墨依旧一副恭敬的姿态。
“前辈多年隐居不出,没想到这次竟然有幸见上一面,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萧子墨这话说的深得那盟主的心。
高手之间的对话,慕莘雪自认为不敢插嘴,似乎说多说多错,她本想着一路沉默到尾,便不会说错什么话。
但却未曾想到,这老者竟然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浑身瞬间感觉锋芒在背。慕莘雪手中握着那茶盏,不语。
“这是我在炎阳交到的朋友,家中遭遇不幸后,便一路随着我了。”萧子墨简单解释,并未做什么隐瞒,但也不曾细说。
果不其然,那老者听闻慕莘雪是炎阳人,便只是点了点头,慕莘雪便也点了点头,萧子墨这时便又岔开了话题,将他注意力转开。
慕莘雪暗中松了口气,感觉浑身湿透了。赶紧喝杯茶水压压惊。视线从茶杯中穿过,见到洛云惮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便又浑身一怔。
连忙转移了视线,又将注意力落在萧子墨与老者的谈话中。萧子墨为人谨慎,恭敬但不是卑微,尺度拿捏的甚好。
慕莘雪本以为他会提及青梅的事,却直坐到结束,也没听人提起。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在隐隐担忧着。
出了这大厅后,侍卫并未将两人引回牢狱中,而是到了一处别院的厢房中。两人房间紧紧相邻,倒是叫她安了心。
侍卫撤下后,便只剩下了萧子墨两人。慕莘雪便凑了上去,眼巴巴的将他望着。萧子墨应当是觉得被看得有些发毛,便缓缓道来与那盟主间的渊源。
原来早些年间,萧子墨流落江湖时,与那老者有些一面之缘。当时并未知晓他的名讳与身份,只在森林中遇到垂垂欲死的他,好心将他救下。
老者为感恩,便将他带回山庄小住。老者盛情难却,萧子墨推脱不成,便也随着他去了。那时洛云惮对武功心得颇有体会,便闭关修炼,是以并未见过他的面。
“原来是救命之恩。”慕莘雪听后感慨道,心中暗暗揣测,揣测他们活着离开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为何,慕莘雪回想道洛云惮那颇有心思的眼神,叫她觉得不安。
萧子墨见她忧心忡忡,便笑着安慰道:“放宽心,女孩儿家,不要为这些琐事所累。”
慕莘雪神色便有些恍惚,想起十多年前他将自己送走时所说的:“这些国仇家恨,我一人来背负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