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王府’。”
韩佩瑛道:“管他们是为了何事溜出金京。咱们只知除狼歼狐就是。”
谷啸风笑道:“放是不能放过他们的,但也无须着急。再说在这里动手要连累店主人呢。”
他们在房间里小声说话,程氏五狼和野孤安达则是在外面大发脾气。
原来这家客店都已住满人了,莫说三间“上房”一间普通的客房都腾不出。
安达提起马鞭,呼的一响,作势向店主人虚打一鞭,喝道:“我们就是喜欢住你这间客店,这是给你面子,你懂不懂?你叫客人通通给我滚出去!”
店主人吓得发抖,说道:“大人,你别发气,我这就去给你老想想办法,房间一定会有的。”
结果有两个富商怕事,愿意让出个“上房”还差一间,店主人情知普通的客房,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官一定不肯要的,就来和谷啸风商量,说道:“你们反正是两对兄妹,出门人就将就点儿吧,让你们挤一挤,让出一间上房。”
谷啸风道:“好,你把她们两位的行李悄悄拿过来,她们可不能出去。”店主人不知韩佩瑛是为了避免和那些军官见面,只当两个小姑娘是胆小怕见公差,当下便即依言行事。
店主人只道风波可以平息,不料“老狼”程彪仍不满意,说道:“好,瞧在你苦苦求情的份上,让你多做一点生意,客人不用都滚出去了,但所有的客人还是都要出来让我们问一问话。”
店主人哀求道:“在小店住宿的都是正当商人,大人,你们的房饭钱我不敢收,但请大人高抬贵手,不,不要”要知官兵藉口盘查,论诈店主和客人乃是常有的事,店主人最怕的也是这一套。
程彪的次子“黄狼”程挺说道:“谁希罕你不收房钱,但你说在你这里的都是正当客人,你敢担保么?”
店主人见他似乎比较容易说话,当下硬着头皮说道:“都是常来常往的客人,我知道的。”
安达道:“不许,非一个个的盘问不可!”
谷啸风在房间里小声冷笑道:“要是他们当真不知死活,那就只好在这里把他们干掉了!”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忽有一个“混混”模样的汉子走进客让来。
此时程挺正在向那店主人喝问:“有没有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和一个小姑娘在你的店子里?”店主人道:“没有,当真没有。”
那个混混进来笑道:“现在没有,待会儿就会有了。”
程彪喜道:“你有了消息么?”
那混混说道:“回大人,这两个人已经进了县城,正在前门一间饭店吃晚饭。吃过晚饭,他们就要找客店了。城里只有两间客店,这间最大,他们多半会到这里来的。”原来这个混混乃是衙门的“线人”和程彪他们相识的。
程彪哈哈笑道:“好,那咱们乐得歇一会儿,以逸待劳,让他们自投罗网。”
安达说道:“不过也得提防他们投宿另一间客店,你再给我去打听他们的行踪。”
那混混道:“是,小人理会得。”
程彪说道:“决给我准备酒菜,我们吃饱了好办公事。”
店主人诺诺连声,当下便叫伙计带他们进房间歇息。
那混混又再进来,向店主人吡牙咧齿地笑道:“我给你说了好话,免你一场灾祸,你说你该怎样——”
那店主忙把一锭银子递过去说道:“小二哥,你不说我也要酬谢你的,这点银子,不成敬意。”那混混收了银子,这才真的走了。
程彪这伙人只道一间小客店里能有什么“奢拦”(了不起)的人物,是以放言无忌,丝毫也不理会“隔墙有耳”这句老话。
谷啸风这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要盘问客人,倒并非是故意和店主为难,而是要搜查人犯。
韩佩瑛悄声道:“只不知那老头儿和那小姑娘是什么人?”
任红绡笑道:“坏人要捉拿的当然是好人了。”
韩佩瑛道:“不错,咱们撞上了,这桩事情,好歹理它一理。”
店主人加意奉承,杀了两只鸡拿了一坛老酒给程彪他们吃喝。几杯下肚,他们的话也就更多了。不过却始终没有说出他们要捉拿的人是谁。
安达搓搓肚皮,说道:“今天赶了一天路,真是饿得要命。想不到这问小客店的酒菜倒还不错呀。”
程彪道:“你少喝两杯吧,待会儿还要动手呢。”
安达说道“怕什么,咱们六个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糟老又儿和一个小姑娘。”
程挺说道:“安大叔,这老头儿可不能说是‘稀帽’(本领不济)啊,好像你也曾经吃过他的亏吧?”
安达哼了一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没有帮手,我还怕打不过他么?待会儿你们瞧着,我一个人就要把他们祖孙‘拾慑’(收拾)下来。”
程彪最小的儿子“白狼”程玉笑道:“安大叔,你舍得难为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安达哈哈笑道:“老弟,你倒是真懂得你老哥哥的心间,说直个的,这小姑娘虽没有韩佩瑛和奚玉瑾那样花容月貌,可也算得是个标致的小媳妇儿,这回你可不能和我抢了。”
程玉笑道:“安大叔,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你要的人,我怎能和你争夺。不过,你也得小心点儿才好,别像那回在老狼窝抢新娘子一样,新娘子没抢成,你却吃了大亏。”
原来安达的—只眼睛,就是那次要抢赶扬州完婚的韩佩瑛,给韩佩瑛戳瞎的。提起这件事情,程玉的三个哥哥轰然大笑。程彪喝道:“你喝醉啦,说话都不知轻重了,怎能和安大叔开这样的玩笑?”
崩口人忌崩口碗,安达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揭他这个疮疤,登时怒气上冲,拍案骂道:“韩佩瑛这个野丫头可惜在大都没有给我碰上!”
程五笑道:“碰上了她,你又能怎样?”
安达说道:“不错,我是打不过她。难道‘王府’里的人都打不过她么?捉着了她,我求小王爷把她赏给我,我挖掉她的两只眼睛,废掉她的武功,再迫她做我的新娘子。”
程玉笑道:“你打的如意算盘,当真捉到了她,小王爷自己不要,会让给你?”
韩佩瑛在隔壁房间听得他们污言秽浯,说到自己头上,气得炸了心肺。谷啸风连忙拦阻她过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何必急于去理会他们?让他们多活些时,也好多听一些消息。”
程彪说道:“安老弟,小儿胡乱说话,你别见怪。其实我们这次都是诚心来帮你的。你要知道王爷是吩咐咱们到兖州递送文书,吩咐过咱们,路上不许闹事的啊。”
安达说道:“我知道,但既然恰好遇上,反正也耽搁不了咱们的正事。那老头儿和你们也是有梁子的啊。”
程彪说道:“对,我和他们的梁子虽然不深,这口气还是要出的。不过我可不想抢人家的花姑娘。”
从他们的口中总算又透露了两个消息,其一,那老头和少女乃是祖孙;其二,他们是给完颜长之送公函到衮州去的。
金鸡岭正是在衮州境内。谷啸风瞿然一省,睹自想道:“虽说金国的皇帝答应了檀大侠不对金鸡岭用兵,却难保完颜长之不是阳奉阴违。他们送到衮州去的莫非就是完颜长之的什么密令?”
安达已有几分醉意,还要添酒,那个混混却已回来向他们报告消息了。报道那“糟老头儿”和他的孙女是在另一间客店投宿。
程彪说道:“安老弟,你的酒不能喝啦。”
安达把酒杯一掷,说道:“好,咱们这就抢新娘子去,回来你们吃我的喜酒。”
店主人躲在大堂墙角,看他们呼啸而去,心里十分害怕。忽见谷啸风等人也跟着出来。谷啸风把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说道:“房钱给你,我们走了。”
店主人又是吃惊,又是诧异,说道:“你们不回来了么?”谷啸风笑道:“不错,非但我们不会回来,这班鹰爪孙料想也不能回来了,你大可以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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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达堵住那客店的大门叫道:“周老头儿,你也是老江湖了,识相的快给我滚出来!瞧在你孙女儿的份上,我不会难为你的,我还要尊你二声老爷爷呢!”
只见屋顶上蓦地现出二人,正是那个老头和他的孙女。
那少女斥道:“淫贼看镖!”一支风尾镖破空飞下,安达虽有几分醉意,本领却没稍减,把一柄扇了滴溜溜地一转一托,那支凤尾镖落在他的扇面,竟然给他平平稳稳的便收了去。安达歪着独眼笑道“好精致的手工,凤姑娘,这算作是你给我私定终身的礼物吧。”
少女大怒,便要跃下去和他拼命,那老头说道:“狗嘴里不长象牙,凤儿,别中他们擞将之计。”口中说话,一把铜钱撒下来,跟着就把他的孙女一拉,祖孙俩便在屋顶上施展轻功,掠过几重瓦面,前面已经没有相连的房屋,这才跳下地上,发足飞奔。
这老头的钱镖可比他孙女儿的风尾镖厉害多了,程彪使开他的独门兵刃一支铁烟杆泼风似的乱扫,加上安达的一柄折铁扇拨打,才能把那十几枚铜钱打落。那老头和他的孙女儿已是逃过了二条长街了。
安达叫道:“新娘子要跑,那可不行!”飞身上马,望影疾追。程氏“五狼”也都跨上坐骑,跟在他的后面。
谷啸风和韩佩瑛等人出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屋顶上那个少女和她的爷爷逃跑。不过还隔着一条街道“野孤”安达和程氏“五狼”却未瞧见他们。
韩佩瑛又惊又喜,说道:“原来是周老爹爹和他的孙女儿,我真是糊徐,早就应该想到了。”
原来这老头子名叫周中岳,是奚玉瑾的管家,他的孙女儿周凤自小和奚玉瑾一同长大,更是亲如姐妹。那次韩佩瑛在老狼窝遇劫,他们也是曾经在场的。
当下谷啸风、韩佩瑛、李中柱、任红绡四人立即跟着追去。
阴平县是个小小的县城,只有两个兵丁把守城门,城墙很矮,只比普通的民房略高一些,不过却是天黑之后就关上城门的。
周氏祖孙已经翻过城墙逃出郊外,程氏“五狼”和“野狐”安达是骑着马的,只能喝令兵丁开门,兵丁见他们是军官,哪敢不依?
城门尚未关上,谷啸风等一行四人又已来到,那两个兵丁连他们是什么模样都还未曾看得清楚,他们已是从打开的城门冲出去了。
他们一路跟着骤雨殷的蹄声追去,韩佩瑛正在担忧程氏“五狼”的马快,追赶他们不上,忽地看见他们的六匹坐骑,空骑散在路旁的一座山边吃草。
原来周氏祖孙躲入林中“野狐”安达和程氏“五狼”追上了他们,就跳下坐骑跑入林中搜索他们了。黑夜密林,骑着马在崎岖的山道上不易追逐敌人,而且目标较人,易遭暗算,故而他们一追上了,自是以放弃坐骑为宜。
谷啸风等人来得正是时候。周中岳和他的孙女儿被六个敌人围攻,刚刚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
“野狐”安达笑道:“周老爷爷,我是诚心想做你的孙女婿的,做了亲家,这就免伤和气了。只要你点一点头,咱们马上就可以化干戈而为玉帛。”
周中岳喝道:“放你的狗臭屁!”自忖已是难逃敌手,一怒之下,索性豁了性命,飞身一脚,猛扑“野狐”安达,与他硬拼,准备与他同归于尽。
安达笑道:“哎呀,周老头儿,你怎么这样狠,你要你的孙女儿守活寡吗?”他的身形溜滑之极,口中说着话,一闪就闪开了。但听得“卜通”一声,另一个人却倒在地上。正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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