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大家将经过情形一一告知灵云以后,不一会,只见袁星飞奔入洞,报称辟邪村玉清大师同了另一位仙姑驾到。众人知是约了女殃神郑八姑同来,便一齐接了出去,迎入太元洞内。众同门有与郑八姑尚是初见的,便由灵云分别引见。落座之后,玉清大师笑道:"恭喜诸位道友,初步功行已有基础。开山盛会一过,便须分别出门,建立外功了。"说罢,又向英琼、若兰道谢相助霞儿雁荡诛鲧之劳。然后向着灵云、紫玲二人说道:"贫道此来,一则奉了家师之命,因开山盛会在即,各派群仙领袖以及先后辈同门道友均要到此参与大典,三仙二老与各位师伯叔俱奉长眉教祖遗敕,有事在身,期前不能赶到,特命贫道来此相助,布置接待。二则此番宝相夫人期前超劫,比较容易躲过,但那天魔来势厉害,不比寻常,虽然秦道友诚孝格天,又有三仙师叔助力,防御周密,到底初次涉险,难知深浅,稍有疏虞,便成大错。贫道前一位先师,也是旁门,遭逢天劫时,八姑师妹彼时随侍在侧,躬预其难,几遭不测,总算得过一番阅历。再则她又有那粒雪魂珠,可御魔火。又恰巧八姑师妹大难已满,法体复原,本该来此赴会。只为在雪山修炼家师所赐的飞剑尚需时日,为此才赶往雪山,助她勉强成功,邀她同来。先陪了秦道友姊妹、司徒道友同往东海,相助宝相夫人脱了天劫,再返仙府候命,岂非一举两得?来时听家师说,秦道友此时赶往东海,防备宝相夫人当年许多强敌得了信息,乘机危害,原是正理。不过此时三仙正闭门行法,期前必然不能拜谒,势必仍用以前神游之法,乘风雷少住之时,入洞与宝相夫人相见。迟早母女重逢,此举万万不可。一则宝相夫人正在功候紧急之际,不可使她分神;二则东海有三仙在彼,异派邪魔原不敢前往窥探。无奈三仙奉敕闭洞,行法炼宝,外人知者甚多。当初宝相夫人的仇敌又众,如乘三仙闭洞之际潜往侵害,有玄真师叔先天遁法封闭,本不易被外人找见门户,这一来正好被敌人看破,引鬼入室。诸位道友到了那里,可按平时所知门户外面,故布疑阵。真正紧要入口,由八姑师妹暗中巡视防守。即遇强敌,也不致被他侵入洞内,妨害大事。一切布置防卫,贫道在雪山时已与八姑师妹商量妥当。到时由她相助安排,只须挨到三仙事完出洞,便无害了。诚恐秦道友姊妹念母心切,急于相见,贻误事机,日前曾请齐道友致意,请为暂候,略贡刍荛之见。司徒道友所得神驼乙真人的乌龙剪,大是有用。那弥尘幡、白眉针一类宝物,只可抵御外敌,天魔来时,千万不可使用,以免毁伤至宝。玄真师叔期前必留有预示,贫道尚恐万一事忙疏漏,再三转恳家师默算玄机,带来柬贴一封,到了正日开看,便知分晓。"说完,递过一封柬贴。
紫玲、寒萼闻言,早已感激涕零,与司徒平三人一同过去,跪下称谢不已。玉清大师连忙扶起,连说:"同是一家,义所应为,何须如此?"紫玲道:"愚姊妹幼遭孤零,备历艰辛,每念家母日受风雷之灾,心如刀割。多蒙大师垂怜,预示仙机,又承郑仙姑高义相助,不特愚姊妹刻骨铭心,就是家母也感恩无地了。"玉清大师道:"患难相扶,本是我辈应为之事,何况又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套?但盼马到成功,宝相夫人早日超劫。此时就起程吧。"
当下紫玲、寒萼、司徒平与女殃神郑八姑四人,向众同门告辞出洞,到了凝碧崖前。紫玲因玉清大师说独角神鹫带去无甚用处,便将神鹫留在峨眉。将手向众人一举,展动弥尘幡,一幢彩云拥护四人破空升起。飞行迅速,当日便飞到了东海,过去不远,便是宝相夫人被困的所在。正快降落,忽见钓鳌矶上飞起一道金光,直朝自己迎来。四人看出是同门中人,便收了弥尘幡,迎上前去。紫玲以前常往三仙洞内参拜,认得来人正是玄真子的大弟子诸葛警我。知他在此,必与宝相夫人超劫之事有关,心中大喜。彼此一招呼,各收遁光,一同落下。各自见礼通问之后,诸葛警我道:"伯母苦行圆满,脱难在即,偏偏家师奉了长眉师祖遗敕,闭洞行法,须要到日,始能相助。惟恐期前有以前仇敌得信前来侵害,又知二位师妹正与天灵子在紫玲谷相持,恐有疏虞,预示应付机宜,命我从今日起昼夜在此守望。正恐力弱难胜,且喜四位道友同来,料无一失的了。伯母所居洞中,此时风雷正盛,去了也难相见。这钓鳌矶高出海面数百丈,与那洞相距只有数十里,最便眺望,如有事变,即可立时前往应援。听家师之言,期前所来的这些外教邪魔,俱无足虑。只有一个,乃是大鹏湾铁笛拗的翼道人耿鲲,道术高强,心肠更是狠毒,又与伯母有杀弟之仇。为人也介乎邪正之间,不比别的邪魔,多半志在乘机剽窃伯母连年辛苦所炼的本命元胎,并无拼死之心。而且此人素来恃强任性,胁生双翼,顷刻千里,精通秘魔大法,行踪飘忽,穷极变化。更擅玄功地遁、穿山过石、深入幽域、游行地肺,真是厉害非常。即使明知家师在此,也要前来,分个胜负,决不甘心退让,何况我等。不过此人心地还算光明,轻易不使鬼蜮伎俩。他如不知这里虚实便罢,如知家师闭洞行法,不能在期前助力,或者反要到时才来也说不定,事难逆料。何况还有别的外教邪魔,均非弱者,自宜小心预防为是。为今之计,我等五人,可由三人在此防守,分出二人在伯母所居洞前四外巡视,以免敌人不从空中飞行,正面出现,却用妖法出奇暗算,这里守望疏漏。现在各位师长俱在本山行法,小一辈同门又都奉命分头赶赴峨眉,等候参与开山大典。这十日左右,当不会有自家人来此。如见外人到来,固不必说。就是遇见沙石林木有了异征变态,也须留神观察,运用剑光报警,不可丝毫大意。"计议停妥,便由紫玲与郑八姑二人在洞前四外巡视,司徒平、寒萼随着诸葛警我在钓鳌矶上了望防守。紫玲便同郑八姑驾起遁光,先往宝相夫人炼形的所在飞去。
当初天狐兵解之后,玄真子因她那时业已改邪归正,结了方外之交。以后又救助诸葛警我脱去三灾。又照极乐真人李静虚的嘱托,便将天狐躯壳用三昧真火焚化埋藏,另寻了一座石洞,将元神引入,使其炼形潜修。外用风雷封锁,以免邪魔侵害。宝相夫人虽然出身异类,原有千年道行。又经极乐真人点化,参透玄机,在洞中昼夜辛苦潜修。不消多年,居然形凝魄聚,炼就婴儿,静中默悟前因后果,决意在洞中甘受风雷磨炼,挨过三次天劫再行出世。一俟外功积修完满,减却以前罪孽,便可成道飞升。似这样每日艰苦潜修,道行大为精进。所炼婴儿,也逐渐长成。又用身外化身之法,调和坎离,炼那本命元丹,以期早日孕育灵胎,躲过天劫,参修正果。这日忽见玄真子走来,说是因奉长眉真人遗敕,得知天狐道行精进,灾劫也随之移前,但是不可幸免。灵胎初孕之时,便是她大难临身之日。当初风雷封洞,一为彼时她元神未固,恐那外魔侵害;二则借此淬炼,减轻未来灾劫。此时本可不用,无如宿孽太重,树敌甚多,惟恐事前发生变故,还得增加风雷之力,以防仇敌乘隙扰乱道心。
但是风雷过烈,势必勾动地壳真火。本人又因奉命闭洞行法,期前不能来此相助,全仗风雷阻挡不住能手。已由妙一夫人飞剑传书,示知秦氏二女与司徒平,命他们到时赶来防卫。惟恐勾动真火,以后只顾抵御,误了功行,特地赶来告知,并借了一件宝物与她,以作护身之用,然后别去。宝相夫人闻言,自是感激万分。知道己身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躲过这一关,便可永脱沉沦,邀翔八表。又是惊,又是喜,益发奋力修为。不提。
紫玲同郑八姑等到达的时候,正是地壳真火发动,风雷正盛之际。那洞位置在一座幽崖下面,出入空口甚多,俱被玄真子用法术封闭。洞的中心,深入地底何止百丈。宝相夫人便在其中藏真修炼。八姑和紫玲因有玉清大师预先警告,不敢径至往常入口之处,飞到那崖侧面相距数十丈处,便即落下,停止前进。眼望那崖洞明穴显,山石嶙峋,形势分明,看不出一丝形状。八姑叫紫玲侧耳伏地一听,也只微微听出一些轰隆之声汇成一片,还没有以前神游入洞时的声势浩大,心甚诧异。八姑道:"这定是玄真子师伯恐风雷齐鸣,光焰烛天,更易招引仇敌,特意用法术将风雷遮掩,不到身临切近,难知妙用。我等道力还浅,所以不易觉察出来。"紫玲闻言,知是八姑谦词,便不敢轻易深入,一同在附近周围巡行了两转,细心留神搜查,且喜并无异状。
第二日清晨,寒萼在钓鳌矶顶上正闲得无聊,一眼望见紫玲与八姑二人只管贴地低飞,游行不息。以为八姑素无深交,仗义相助,却累人家这般劳神,于心不安。便飞身下去和紫玲说了,意欲对调,使八姑稍微休息。紫玲也有同样心理,闻言颇以为然。姊妹双双先向八姑道了劳,将心意说出。八姑见二人情意殷殷,满脸不过意神气,初见未久,不便说她二人能力不如自己。只得嘱咐遇敌小心,不可轻易动手,以先报警为是。然后由寒萼接替巡行,自己往矶上飞去。八姑走后,寒萼随紫玲巡行了一阵,不觉日已偏西,上下两地均无动静。
寒萼随紫玲巡行了,不觉日已偏西,上下两地均无动静。寒萼对紫玲道:"我二人在一起巡行,惟恐还有观察不周之处。不如你我两人分开来,把母亲所居的洞当作中心,相对环绕巡行,你看如何?"紫玲也觉言之有理。分头巡行还没有一转,忽见海天一角,一叠黑云大如片帆,在斜阳里升起,渐渐往海岸这一面移动。云头越来越大,那灰白色的云脚活似一条龙尾下垂,直到海面,不住地左右摆动。海天远处,隐现起一痕白线。海岸边风涛,原本变幻不测。紫玲运用慧目,凝目观察,云中并无妖气,略微放心。一会那云渐渐布散开来,云脚也分成了无数根,恰似当空悬着一张黑幔,下悬着许多长短的灰白穗子。转瞬之间,海上飓风骤起,海水翻腾,狂涛骇浪往倚崖海岸打来,撞在礁石上面,激起百十丈高的银箭。一轮斜日已向云中隐去,天昏地暗,景物凄厉,声如雷轰,震耳骇目。不消多时,海浪已卷上岸来,平地水深数丈。这时方看出海浪涌到崖洞前面,相隔有里许地,仿佛被什么东西阻住,不能越过,浪卷上去,便激撞回来,知是玄真子法力作用。虽然那风云中无什异状,因为来势猛烈,越发兢兢业业,不敢大意。双双对巡了几转,风势越盛,海水怒啸,天色逐渐黑暗如漆,只听澎湃呼号之声,震天动地。二人有时凌波飞翔,被那小山一般的浪头一打到面前,剑光照处,隐约似有鱼龙鬼怪,随波腾挪,明知幻影,也甚惊心。钓鳌矾上三人,俱都格外留神,戒备万一。这风直到半夜方才停止,渐渐风平浪静,岸上海水全退。云雾尽开,清光大来。半轮明月孤悬空中,碧海青天,一望无际,清波浩淼,潮音如奏鼓吹。景物清旷,波涛壮阔,另是一番境界。
紫玲方庆无事,忽听寒萼在远处娇叱一声,剑光随着飞起,不禁大吃一惊。忙驾遁光飞将过去一看,寒萼已被五个浑身雪白、不着一丝、红眼绿发的怪人围住。原来寒萼自从连遭失利,长了阅历,顿悟以前轻躁之非。在东海这两日,虽无甚变故发生,因为关系乃母忧危,随着紫玲巡行,一丝也不敢懈怠。适才飓风来得太骤,已是有了戒心。等到风平浪息,月光上来,虽然景物幽奇,也无心观赏,只顾随时留心查看。正在飞行之间,忽见前面海滩上,棕林下面似有黑影一闪。忙即飞身入林一看,四面浓荫匝地,月光从叶隙叶缝中透射沙上,闪闪放光。巡行了一周,并无所见,以为是风吹树影,看花了眼。刚刚退身出林,偶一低头,地面海沙似在漫漫往上拱起,先以为是海边蛟鳄产卵,生长出壳。只一注视间,那一块沙竟拱起有三尺来高,倏地又往下一落,与地齐平,仍和方才一般,复了原样,不显一丝高低痕迹。正觉希奇,忽然相隔四五尺远近,又有一处海沙照样拱起,一会低落下去,又在旁处出现。总当是土生虫豸一类,不愿大惊小怪,也未与众人报警。接连三处起落过去,方要离开,飞向别处,忽听咝咝之声,先前所见拱起之处的海沙,忽然自动四外飞散,仿佛地下有什么力量吹动,又匀又快,转眼便现出了一个四尺大小的深穴。一时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由停下。低头往穴中一看,那穴竟深不可测,以自己的目力,还不能够见底。同时旁的两三处,也和这里一样,海沙四外旋转如飞,无风自散。正在观看,猛见头一个穴口内,一团绿茸茸如乱草一般的东西,缓缓往上升起,俄顷上达地面,先露出一个头来,渐渐现出全身,才看出那东西是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满头绿毛披拂。一双滴溜溜滚圆的红眼,细小如豆,闪闪放光。鼻子塌陷,和骷髅差不甚多。一张像猴一般凸出的方嘴,唇如血红,往上翘翻,露出满口锐利的钩齿。头小身大,浑身其白如粉,上部肥胖,手足如同鸟爪,又长又细,形态甚是臃肿。寒萼知是妖异,娇叱一声,便将剑光飞出手去。谁知那东西颟顸不灵,却甚厉害。眼看剑光绕身而过,并不曾伤它一丝一毫。同时那旁的两处,也同样冒起两个怪物,也是行动迟缓,不见声息。猛一回顾,身后面不知何时也冒起了两个,恰好团团将寒萼围住。寒萼见运用飞剑不能伤它们,大吃一惊。因恐四面受敌,正想飞出重围,再行应付,紫玲已闻警赶来,各自将飞剑放出。
那五个怪物,俱似有形无质,剑光只管绕着它们浑身上下乱绕乱斩,终如不闻不见。身一出穴,缓缓前移,向二人围拢。紫玲一面应战,一面示警。钓鳌矶上三人,好似不曾看见,并不赶来应援,猜那边一定也出了事故,不禁着慌起来。眼看那五个怪物快要近身,虽未见有甚伎俩,毕竟不知底细,恐有疏失。只得将身飞起,再作计较。谁知那五个怪物也随着飞起,围绕不舍,离二人身前约有五尺光景。五张怪嘴同时一咧,从牙缝里各喷出千百条细如游丝的白气。幸而紫玲早有防备,展动弥尘幡,化成一幢彩云,将身护住。因怪物五面袭来,寒萼只得与紫玲相背而立,分防前后。有一个怪物距离寒萼较近,竟被那白丝沾染了一些,立时觉得浑身颤抖,麻痒钻心,不能支持。幸而紫玲回身将她扶住,见她神色大变,知已中了邪毒,忙将峨眉带来的灵丹取了一粒,塞入她的口内。情知怪物定是外教邪魔一类,自身虽有弥尘幡护住,不知有无余党乘隙侵害宝相夫人,又无驱除之法,更不知钓鳌矶上发生什么变故,寒萼又受了伤,一阵焦急。把心一横,正待借宝幡云幢拥护,飞往洞前查看,忽见下面离洞不远处有一道金光、两道青光同时飞起,看出是诸葛警我、郑八姑、司徒平三人,心中一定,连忙追随上去。原想诸葛警我等三人已看见自己彩云,必然来援,那时再回身协力除那怪物。谁知那三人仍是头也不回,催动遁光,电闪星驰般往前飞走。紫玲不解何意,以为定是怪物厉害,三人自知不敌,率先逃走。别人还可,司徒平怎地也是如同陌路,不来救援?惊疑忙乱中,猛一回顾,那五个怪物想因宝幢飞行太快,知道追赶不上,径舍了紫玲、寒萼,掉头崖洞前飞去。
紫玲一见不好,也不暇再计成败利钝,刚待回身追赶,眼看五个怪物将要落到地上。忽见前面离地数十丈处,似火花爆发一般,崖前上下四方,俱是金光雷火,也不闻一些声息,齐向那五个怪物围拢,一团白气化成轻烟飞散,转眼雷火怪物全都不见。月明如水,景物通明,依旧静荡荡的。猜那五个怪物定中了玄真子的法术埋伏。正在迟疑之际,忽听后面有人呼唤。回头一看,正是郑八姑与司徒平二人驾了剑光飞来。一见面,八姑首先说道:"事变将来,更恐妖人还有余党,二位速往钓鳌矶相助诸葛道友守望。由我与司徒道友代替巡行吧。"紫玲知八姑之言有因,匆匆不及细问,忙即道谢,和寒萼同往钓鳌矶飞去。幸而寒萼服了灵丹,仅只胸前有些恶心,头略昏眩,尚无大碍。见了诸葛警我一问,才知那五个怪物才一现身,八姑首先看出来历,喊声:"不好!"知道紫玲、寒萼有弥尘幡护体,可保无事。
便和诸葛警我略一商量,由诸葛警我行法,将阵法暗中发动,引敌深入。然后与八姑、司徒平入阵,去除来的邪魔。因那五个怪物乃是千年腐尸余气,由来人从地下采取穷阴凝闭的毒氛,融合炼成,有形无质,飞剑伤它不得。又见紫玲姊妹驾着云幢,正往崖洞飞行,这时甫将敌人困住,诚恐警觉,被阵外五个怪物逃了回去,故意引开紫玲姊妹。等到敌人知道被陷,想将那五个怪物招来相助逃遁时,才行发动风雷,将敌人与五个怪物一齐化为灰烬。那怪物的来历,还算女殃神郑八姑知道底细,不然不等天灾到来,宝相夫人已无幸了。
原来适才来的妖人,乃是南海金星峡的天漏洞主百欲神魔鄢什,专以采补,修炼邪法。
当初原与莽苍山灵玉崖的妖尸谷辰同在天淫教下。自从天淫教主伏了天诛,妖尸谷辰被长眉真人杀死,元神遭了禁锢,所有同门妖孽俱被长眉真人诛除殆尽,只有鄢什一人漏网,逃往南海潜藏。知道长眉真人道成飞升,门下弟子个个道法高深,轻易不敢往中土生事,便在海中采取生物元精修炼。那天漏洞底,原有五个盘踞魔鬼,时常出海祸害船舶上的客商。这些东西乃是几个被人埋在海边山洞中的死尸,死时气未断尽,所葬之处又地气本旺,再加日受潮汐侵蚀,山谷变成沧海,尸体逐渐深入地底。年深日久,海水减退,山谷重又露出海边。
这些东西虽然成了僵尸,无奈骸骨为巨量海沙掩埋,不能脱土出来。又经若干年代,骸骨受不住地下煞风侵蚀,虽然化去,那尸身余气反因穷阴凝闭,与地底阴煞之气融会滋生,互为消长,逐渐凝炼成魔,破土出来,为害生灵。鄢什因爱那洞形势险恶幽僻,在内隐居。无意中与这五个魔鬼遇上。他知这些东西如能收到手下炼成实体,足可纵横世间,为所欲为。便仗妖法,费尽心力,将这五个魔鬼收伏,又用心血凝炼,成了他五个化身。炼了多年,可惜缺少真阳,那东西依旧有形无质。寻常飞剑法宝,固是不能克制,到底美中不足,难遂报仇之念。闻得天狐宝相夫人兵解以后,仗三仙相助,二次炼就法身,日内就要功行完满。如能将天狐所炼的那粒元丹得到,用妖法化炼,便可形神俱全。先时深知三仙厉害,还不敢来。
后来探知三仙奉了长眉真人遗敕,闭洞行法,自然多日耽搁,不由喜出望外。他也知三仙虽然闭洞,宝相夫人并非弱者,必有防备。
恰好这日海上起了飓风,正可行事。便用地行之法赶来一看,果然有两个女子驾着剑光,低飞巡视。看出剑光是峨眉家数,自己多年惊弓之鸟,恐二女身后有人,还不肯轻易出现。一面暗遣五鬼,迷害二女,自己却往那崖前去搜寻天狐藏真的洞穴。他才露面,便被女殃神郑八姑看出行径,诚恐风雷封锁,他走不进去,被他看破玄机逃遁。知道诸葛警我受了玄真子真传,能发收仙阵妙用,给他放出门户,诱他深入。鄢什贪心太重,忘了厉害,以为三仙不出,纵有法术埋伏,自己有通天彻地之能,那两个防守的女子又被五鬼困住,万无一失。到了崖前,还在一心寻找入洞门户,打算破洞而入,抢了元丹就走。猛觉眼前金花一闪,那崖便不知去向,同时身上火烧也似地疼,却不见一丝火影,才知不妙。不消顷刻,己是支持不住,不敢久延。偏偏上下四方俱有风雷封锁,身又陷入阵中死户,不能脱身。如不招回五鬼,用那地下行尸之法化气逃走,就不能活命。刚使妖法将五鬼招来,诸葛警我早在留神,一见五鬼舍了紫玲姊妹,飞入阵去,知道敌人厉害,一经逃走,便留后患,只得将玄真子预先埋伏在阵内的五火神雷发动了一处,将鄢什与五鬼齐化为灰烟,四散消灭。
话说五火神雷,乃是玄真子闲中无事,当海洋狂风骤雨之际,用玄门妙法,采取空中雷火凝炼而成。一共只收了两葫芦,原备异日门下弟子功行圆满时节,防有外魔侵扰,以作封洞之用。因知宝相夫人魔劫太重,来者多是劲敌,虽有仙阵封锁,仍恐遇见能手不能抵御,便将这两葫芦雷火也一同埋伏在彼,传了诸葛警我用法。并说这神雷乃是五火之精,经用玄门妙法禁闭凝聚,一经引用真火发动,立时爆发,无论多厉害的邪魔,俱要与之同尽。不比别的宝物,能发能收,只能施用一次,须要多加珍惜,不遇极难克制的强敌,不可妄费。诸葛警我久闻鄢什恶名,更听八姑说那五鬼厉害,又见紫玲姊妹飞剑无功,鄢什虽陷阵内,被无形风雷困住,并未身死,还在卖弄邪法,迫不得已,才行施展。
妖人虽死,但是未来的仇敌尚多,五火神雷只能再用一次,不可不多加准备。便与八姑商量,先由八姑与司徒平去将紫玲姊妹换回休息,顺便告知防御之策。这五人当中,诸葛警我是玄真子得意弟子,早得玄门正宗心法,事前奉了师命,胸有成竹。因郑八姑虽然出身异教,不但道术高深,而且博闻多识,不在玉清师太以下。自从雪山走火入魔,在冰雪冷风中苦修多年,得了那粒雪魂珠后,又经优昙大师点化,功行精进。司徒平道行剑术,原不如紫玲姊妹。一来关系着本命生克,是这一次助宝相夫人脱难的主要人物;二则得了神驼乙休的乌龙剪,差一点的邪魔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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