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视杜子腾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下床快速的穿起了皱的不成样子的红色小礼服,昨晚她穿着它,在订婚宴会上宛若盛放的红玫瑰般娇艳,就连蓝明轩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温柔的眼神中也划过一抹惊艳。
可一夜之后,她再次穿上了它,小礼服就像堆在一起的一坨红布,裙体褶皱,很多地方都被撕裂。看着自己狼狈的着装,司默很突然想笑,人们总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而她昨晚真真切切的就是一件衣服。
唯一不同的是,小礼服至少在昨晚众人的眼中是美丽的,而她自始至终就不曾在那个人的眼眸中闪耀过。
情绪黯然的低下头,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杜子腾打完电话后柔和的表情,司默心底涌上一股恨意,虽然她不能跑到司宸的面前去拆穿这个无耻的男人,但她却可以将他囚禁在自己心底的牢笼,诅咒他、鞭笞他。
因为是他,让她从一件完美的新衣服,变成了皱巴巴的破衣服。
“你要去哪?”杜子腾收起电话,一边从地上拾起浴巾围在腰间,一边悠然的转头看向走到玄关的司默。
司默用手拽了拽小礼服上微微松弛的胸襟,强忍着返回身去抽他嘴巴的冲动,顿住脚步,但旋即又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面对她再一次的无视,杜子腾恼怒的追至门口,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巨大的力量让司默止不住的返回身,他低吼出声,“你要去哪?”
身体扭转间,司默骤然抬起右手对着杜子腾的脸颊就打了过去,啪的一声,清脆的掌掴声霎时令整个房间沉寂。
“别碰我——”她仿佛用尽了全力,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憎恶的目光如同啐了毒的利刃,恨恨的瞪视着杜子腾,冰彻透骨。
微眯起双眸,他瞬间转过头,大掌如钳子般紧紧的捏住司默的下颌,将她的身体抵在门板上,“不让我碰,想让蓝明轩碰吗?你以为经过昨晚,他还会要你?”
“别说了,别说了,???”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司默歇斯底里的大声尖叫,盈亮的双眸瞬间黯淡无光,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戳在她的心口,一下又一下,空洞的胸口成了一个血窟窿。在她二十岁的生命中,从来没有那一刻让她想现在这样厌弃自己,她不再是完璧之身,不再纯洁,就连去爱蓝明轩的资格都没有了,因为她很脏,如同那个女人一样脏。
心倏然如同死灰般奄奄一息,她脸色惨白,喘不过气,窒息的感觉让她浑身失力般瘫软,刹那间,她仿若坠入了黑暗的深渊,看不见四周的一丝光明。
“你哪都不许给我去,”杜子腾见司默隐在阴暗处悲伤的小脸恰如风中摇曳的小花般脆弱苍白,心底倏地升腾出一股怒火,幽深的黑眸中霎时布上厚厚的阴霾,他凑近她的耳边,恶意的呼了口热气,低沉的嗓音带着浓浊的警告意味,“记住,你——是我杜子腾的女人。”
说完,他松开手掌,双手交叉的护在胸口,漠然的凝视着司默的身体沿着门板颓然的滑下,俯身抬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脸颊,唇角邪肆的微扯,转身走向浴室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