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背着长弓的青年身上。
青年的面容模糊,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暖暖的金光里,温柔而又悲悯。
这是佛魔。
付文轩在佛市里待了许久,能见到佛魔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多情况下,他都只能听到佛魔的声音,耐心、和缓,又有着大佛的慈悲。
付文轩猛地站起来,扑过去便要将东西抢回来,佛魔的身形却蓦然一虚,转眼已经到了另一侧。
“你还给我!”
佛魔把玩手里的铃兰,缓声笑道:“她是你的心上人?”
付文轩咬牙,神色不善:“与你何干!”
“你即便不说,我也知道。”佛魔不在意地笑,见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缓声问道:“你说,她喜欢你吗?”
付文轩抿紧唇,袖下双拳攥得更紧。
佛魔轻声叹息:“你的命里,本不该有此一劫。”
“劫?”他一愣,“什么劫?”
“红颜劫。”
佛魔一字一顿:“她是你的红颜劫。”
“……”
“立地成佛,总要舍弃一点东西,你还不明白吗?”佛魔徐徐善诱。
付文轩没说话,他又问道:“想见她吗?”
佛魔将铃兰还给了他。
付文轩看着手里还在兀自晃动的白玉铃兰,轻轻摇晃……
佛魔离开后,周围的景致又变换了一个模样。那是在一片陡峭的悬崖边上,枯藤老树,云雾缭绕,风声猎猎。
她不明白佛魔究竟想做些什么,看了眼腰间丝绦旁挂的白玉铃兰,鬼使神差地便拿起来晃了晃。
知道这铃兰会有回应的可能性很小,但这里是佛市,万一真的赶巧碰上了呢?
所以,当铃兰有所回音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欣喜,那个青年又出现了。
穆长宁真想来一句,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
“尊者?”
佛魔低声笑了笑,“真是不巧,你要找的人,恰恰是我的传承人。”
穆长宁一愣,猛地觉出几分不对劲,心生警惕,“尊者的意思是……”
青年依然还是那副面容,然而那双本来温和的眸子,此刻却犹如一汪深潭,幽冷凌厉,泛着点点冷光。
某种名为杀戮的气势轰然散开。
“想带人走,先打败我。”
佛魔的话音刚落,一股滔天威压弥散,穆长宁差点腿一软跪下,咬着牙强自撑住,冷汗也开始沿着额头一滴滴往下淌。
他伸手一招,悬崖边上那株枯树刹那断了一根枝条,落到他的手里,而后他缓缓抬起右手,结出了一个法印。
那法印不似寻常佛修的金色,而是一种诡异的血红,带着绝对的气势朝她飞过来。
穆长宁远远便能感受到这法印中蕴含着的厚重而又澎湃的力量。
在绝对的差距面前,她不敢跟佛魔硬碰硬,她甚至感到自己的动作随之迟缓下来。
穆长宁狠狠咬了口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她运起全身的气势抵抗这股庞大的威压,艰难地移动步子。
法印将至未至,穆长宁将五指山和鲛绡帕同时祭出,“轰”的一声,五指山当即被撞飞了老远,而那鲛绡帕在抵挡片刻之后,也变成了一块雪白的帕子飘飘坠落。
法印去势微顿,正好给了她一定时间缓冲。
穆长宁手握长剑,神情严肃,咬紧牙关:“至炎十字斩!”
一道竖起的雪白剑光横空出世,带着凛凛肃杀之意破空而来,几乎在下一瞬,又一道横着的剑光接踵而至,两相交叠,形成一个巨大的十字剑光。
十字剑光与法印相碰撞,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地面裂开一道大缝,天上白云乱飞,四周气雾消散,枯树杂草拔地而起,风声赫赫。
剑光消散,法印上也裂开了一道十字形的裂缝,但这并不能够让法印的来势停住。
穆长宁是贴着那十字裂缝穿过的法印,才能避免它的正面攻击,但法印带来的余威还是让她口中猛地吐出一口血。
还没带喘口气,一根枯枝穿透了她的肩膀,轻轻松松不废一丝力气,洇出一片血晕。
佛魔看向她的目光便如同在看一只弱小的蝼蚁,他手执那根枯枝,干净利落地拔出来,又刺进她的膝弯,穆长宁终于腿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就你这种废物,还想从我这里带人?”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枯枝再次落下,穆长宁吃力地抬手,提剑格挡。
咔擦。
炽虹剑被打飞,她脚下的土地因为重压裂开许多细缝,深深下陷,她几乎能听到膝盖骨脆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