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蓝筠开车开得很兴奋,他最近还很注意公司周围有没有可疑人士呢,结果她并没有再来,难道她已经放弃了吗?不怕他在比赛中阴她了?还是她生病一直都没好,晕死在家中了?
宋蓝筠站在陆知瑶家门口,先前的兴奋变成了惴惴不安,如果一开门她就给他一拳怎么办?但那至少也比她一直不来开门好。
宋蓝筠足足敲了三分钟,可门的那边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家里只有那么点空间,怎么可能听不到他的敲门声?难道说她出去了?不知为何宋蓝筠很自然地否定了这一可能。
他试着推门,结果门还真的开了,随着门开,震耳欲聋的交响乐声如海啸般奔腾而出,宋蓝筠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声波把自己向后冲退了几步,他赶忙进到屋里,并且把门关得紧紧的,就怕邻居来抗议,但他也如同把自己关在了交响乐的海洋里。
宋蓝筠脑袋嗡嗡直响,他左右看看,这里确实是陆知瑶家没错,可她人呢?他走了进去,通过卧室走向敞开着的门,看到陆知瑶正伏在桌旁,梳着马尾、穿着家居服,专心地画着什么,原本干净的桌面,现在除了鱼缸外还摆满了各种绘图用具。
很显然她没去开门,是因为她听不到敲门声,宋蓝筠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还好她还活着,可是这个音乐是怎么回事?除蟑螂的新科技吗?
宋蓝筠并不讨厌交响乐,但交响得过了头就成了噪音,他像条缺氧的鱼,四处寻找那声音的源头,终于在房间角落处找到了那台小型音响,并擅自把声音调小了。
他终于能喘气了,而陆知瑶也从卧室出来,看看她的音响出了什么问题,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那个门不锁的话太不安全了。”宋蓝筠尴尬地站在原地,指了指大门。
陆知瑶好了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是他,然后嘴都没张转身又回去了。
什么情况?他又不是她的室友,好歹给点反应吧!宋蓝筠跟着她进去卧室,见她又坐在桌前拧眉瞪目地不动了,脸色看上去还很有问题,他还以为自己会受到什么“隆重”的接待,但看起来他好像并不受她欢迎,而这竟然让宋蓝筠有点小小的低落?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他等了会,没人回应,自我解围道:“需要我再把音乐调回去吗?”
“不用了,那很吵。”陆知瑶说,这次她很体贴地解释了“我只要画不出图来,就习惯听着交响乐、看鱼,那样马上就有灵感了,但这次似乎不管用,如果不是你及时调小音量,我的头就要爆掉了。”
“所以你才租了这间房子。”宋蓝筠明白了,她会租这里并不是不想受到打扰,而是避免去打扰到别人,真是体贴,但看她书桌旁垃圾桶里那些快满出来的画稿,对比她的表情,宋蓝筠确定自己除了避免她头被爆掉外,待在这里也没别的作用了。
“那我还是先离开好了,好让你能专心地听音乐,也许一会就有灵感了。”
“真是奇怪啊,以前都没有过这种情况。”陆知瑶真的很低落的样子。
“也许是你在别处投入了过多的心思,已经不是交响乐能唤得回来的了。”宋蓝筠随口说:“比如你的男朋友什么的。”
“可这两个月里我都没像这样过。”陆知瑶很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像是我自身出了问题,这几天我总觉得身体怪怪的,过敏反应都消失了,可全身还是提不起力气,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不适,可能是那天吃了含酒精食物的关系,这种不适感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但以前过敏时也没有过这样的后遗症。”
身体怪怪的,从那天开始本来已经准备走人的宋蓝筠,又心虚地定在了原地,他转头,很肯定地告诉她“没错,肯定是那酒精冰淇淋的关系,你身体还没恢复就投入到工作里,这本来就是不健康的。”
“截稿日就要到了,我却因为过敏的关系在床上躺了三天,明天再不完成就来不及了。”她烦躁地又把手边的稿纸揉成了个球“可我却连想画什么都没概念,我是不是应该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不不,哪有那么夸张。”宋蓝筠慌张道,引来陆知瑶疑惑的目光,他连忙转换话题,问她“你这几天都在生病,有好好吃饭吗?”
“我有补充足够的维生素片。”
“就是这个,你肯定是饿了!”宋蓝筠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填饱了肚子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宋蓝筠生怕她真的会跑去医院,万一被揭露出他的什么“恶行”那他肯定不会只是被她绑住手脚这么简单了,宋蓝筠到楼下便利商店买了几个饭团、一盒色拉就匆忙地跑回来。
陆知瑶还是对着她的画纸一筹莫展,她说她答应给一家儿童杂志画两张插画,这让宋蓝筠很惊吓,还真有地方需要她的画,如果她真是因为“某种莫名的身体不适感”而无法专心完成她的工作,那他可不能将此当作与自己无关的事了,可惜他对儿童绘本一窍不通。
宋蓝筠坐在陆知瑶书桌后面的床沿上,看她起手绘制线稿,然后又涂涂改改,最后丢掉,至于他买来的饭团,她连看都没看上一眼,他知道自己没什么插嘴的资格,可光看她这种反复浪费的行为,别说画的人心情烦躁,就连在一边看着的人都坐不住了,她又怎么可能能产生什么灵感?
“我虽然对美术没什么天分,但小时候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单簧管。”宋蓝筠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八婆地去打断别人工作,目的只是想帮上点忙“我的老师说我对那个还是蛮有天分的,但是到考试的时候,那些曲子我却怎么吹都连不起来,呃很无聊是吧?”
陆知瑶还是背对着他,但她慢慢地说:“不,我在听,继续说。”
“总之就是我那个时候很烦躁,于是我的老师跟我说,当遇到这样情况的时候,不妨回到原点上去让自己放松,他禁止我再吹那些曲子,而是让我回去吹了两天音阶,每个音都必须清楚地吹出长音。我就这样乏味地吹了两天,再回去接触那些曲子时,却奇迹般地顺畅地完成,我的老师说我并不是实力上出了问题,只是因为紧张而失去了乐感。”
这次陆知瑶转过了身来,用她那张有点苍白的脸看着他“我有点理解你的意思了。”
“是吗,我都不怎么理解。”宋蓝筠小声说。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画些什么,才能找回平常的感觉呢?”
“我怎么知道?大概就是能令自己最放松的东西吧。”他开始说自己那些无关紧要的经历时,也只不过是想让她分散精力、放松一下而已,哪想到她还会寻求自己的意见?
宋蓝筠眼神闪烁,答不出来好像会很没面子,他瞥到她桌上一直摆着的鱼缸,突然想起“你不是听着交响乐、看着鱼就能放松下来吗?那干嘛不加强一下效果,比如画些正在办交响乐会的热带鱼什么的,反正是插画,多乱来都可以吧?能让自己开心就好。”
陆知瑶盯着他,就算她长得不差,但宋蓝筠内心的阴影太深,还是有点怕她做出什么让自己手忙脚乱的行为“我说了什么蠢话吗?你不能每次都问我意见,而我给了意见你又不接受。”
陆知瑶好像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她那让人揣测不透的脸上渐渐有了表情,那是一个展开来的笑容,真像一朵在镜头快播下绽开的花,美丽得叫人有点措手不及。
宋蓝筠完全呆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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