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苏远之是在借君墨之口,隐喻些什么?难道说的是,德妃之事?
借刀杀人。这个词的含义她自然明白,可是这借谁的刀呢?
昭阳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却又听见苏远之轻声道:“听说太后娘娘回宫的时候,带了一个女子,容貌出众,且温柔淡雅。”
昭阳浑身一震,便明白了过来,苏远之说的,是借柳雅晴之手,对付德妃。
沉吟了半晌,昭阳才站起身来道:“丞相大人提到此事,倒让我想了起来,皇祖母回宫了,我这做孙女的,理应去同她老人家请个安的。便不打扰丞相大人教导君墨了,先行告退。”
君墨猛然抬起头来,张了张嘴,正想说我也要去,却瞧见苏远之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目光中带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哦,皇姐慢走,慢走,顺便帮我也向皇祖母带个好。”君墨呵呵笑着道。
出了东宫,昭阳便径直去了福寿宫,太后身边的张嬷嬷刚从殿中出来,见着昭阳连忙行了礼:“昭阳公主。”昭阳微微笑了笑,应道:“皇祖母可在?”
“太后娘娘在的,正在同柳姑娘下棋呢,公主里边请。”张嬷嬷引着昭阳入了内殿,果真瞧见太后和柳雅晴坐在棋盘两边,正在下着棋。
昭阳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走到棋盘旁边站定,细细瞧着棋盘中的战况,太后亦是名门闺秀出生,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入宫之中一步一步从一个嫔位爬到了后位之上,杀戮果断,却事事谨慎,自是不言而喻,从棋风便能体现出来。
只是那柳雅晴却也不弱,看似温和似水,处处避让,实则暗布杀机。
一局下来,太后自是赢了,却也只赢了两子。
昭阳这才行了礼:“昭阳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似刚发现了昭阳一样,瞥了一眼昭阳,不冷不热地道:“来了多会儿了?”
“不久,刚来,便被皇祖母和柳姑娘的棋局吸引了,不忍出声叨扰。”昭阳笑眯眯地应着。
“哦?”太后抬起眼来看了看昭阳,才道:“那你觉着方才那盘棋如何?”
昭阳连忙道:“父皇常说,观棋如观人。皇祖母落子果断,进退决然,却暗中带着几分谨慎,处处思虑周全。柳姑娘虽然年纪轻,心思也缜密,温和似水,却不动声色。都让昭阳好生佩服。”
太后这才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如今说话也动听了一些,尽挑些好话轰哀家开心。”
说着,便站了起来。
昭阳连忙上前扶着太后起身,才轻声道:“昭阳说的可都是实话。”
出了内殿,就瞧见德才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带着几分憔悴,穿戴倒也合乎规矩,不似以前那般雍容华贵,倒多了几分清新雅致来。
一进福寿宫,德才人便猛地在太后面前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凄婉,眼中隐隐带着泪光:“太后回宫,贱妾未能前来接驾,还请太后娘娘宽恕。”
昭阳冷冷一笑,她一早听见了风声,说父皇已经下旨,让德才人出了静安宫,便知她定会来这福寿宫诉个苦,搏一搏太后的同情。
果然不出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