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寒冷愈来愈浓重了,北风飒飒,滴水成冰。阳台上那株娇小的蟹掌莲,无视寒冷,总是安排自己在每年的深冬里绽放。最近几天,它的花期又如约而至了,一小盆翠绿中热闹地冒出了七八朵玫瑰红色的花骨朵。鱼缸里,那条红色的金鱼已经孤独很久了,依然活泼地游来游去。时间一天天流淌过去,无论喜或是忧还是难以逃出平淡。只是当手边的日历只剩下单薄的几日时,让人不忍心翻动了。清晨登上网络,q里传来很多朋友的问候,还收到很多关于圣诞和新年的flash,久未谋面的朋友在我的文章后留言:船!那两个略显沉重的感叹号,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这即将过去的一年里,时光流动着的声音在这单薄的几日中显得格外的响亮,让人忍不住驻足,却又有一些言不由衷的慌张。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在孩子们的故事里是这样被讲述的,说:“年”妈妈有365个可爱的孩子,她给自己的孩子起名为“日”年妈妈为自己的孩子们做了12个大大小小的“月”房子,让自己的孩子住在里边。年妈妈每天拜访一个孩子,经历过风霜寒暑,花红柳绿和白雪皑皑,走过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从“1”数到“365”清点好了自己孩子的个数。然后,带着自己的365个孩子去了很遥远的地方,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再也不回来了。不过,旧的年妈妈走后,会有一个新的年妈妈带着自己的365个孩子到来,再继续住着12个“月”房子,清点自己的孩子的个数,于是,月房子里总是住得满满的。
很简单的事情,在孩子们的故事里总是显得绚丽多彩耐人寻味,也许那就是只属于孩子纯真的世界吧!远离自己的孩提时代过于久远了,把孩童时代打量世界的眼神也丢失在路上了。
不过,在这一年里,当我满含惊喜的目光打量女儿妮妮时,才发现妮妮的的变化最大。
上半年,因为非典病毒,蛰居在家,日子过得过于慵懒、闭塞而简单。但夏日出游之时,妮妮已长到了购买车票的高度了。九月,妮妮转学,上了学前班。陌生的校园、陌生的教师、陌生的老师和陌生的小朋友,经过最初的新鲜和好奇后,妮妮每日清晨,当进入教室的时候就会泪水涟涟。询问妮妮为什么,妮妮说,不是因为老师,不是因为小朋友,不是因为吃饭,也不是因为睡觉。妮说没有什么原因,我也索性不再追问。一个人成长的感觉是在泪水和痛楚中积累沉淀的,无论她有多么的弱小。在几年以前,半夜里怀抱着高烧的女儿无眠,我就知道,这一生很多痛苦我无法帮她承受,于是尽管自己的内心总是剧烈地挣扎,也只能看着女儿在挫折中历练长大。
妮妮早晨起床后,就会不断督促我,妮不愿意迟到;妮回家后第一件事是趴在小书桌前写作业,妮写作业的时候,我有意躲开,从来没有陪伴过她一次;妮的书包我从来没有帮她整理过,铅笔秃了会她提醒我来帮她削;妮的的书和作业本很整洁干净,从不胡乱涂抹;妮不浪费,作业本总是写完最后一页才告诉我给她买新的;妮喜欢朗读散文;妮看琴谱时,小脸很凝重;妮琴课作业得的小红花最多;妮有时候也巧言令色,哄骗妈妈开心;妮的衣服总觉得又瘦小了,妮长大了
关于自己,过去的这一年在一开始就早已不同,故事的梗概已经镌刻在心底,无法改变。但是这些故事和心事,是无法讲述的,就像是影子,投射出了一个黑色的轮廓,没有任何细节,甚至浓淡也被涂抹掉了,没有什么语言可以来描述,或者根本无需描述。
我可以这样解释我的生活:我很幸福;当然我也可以这样注释生活:我并不很快乐,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注定不能做。于是错过而又错过,推托而又推托。环绕着时间,成为了一种欲罢不能的蹉跎。
常常在内心想念一个人,只是看不清是谁,晃动着熟悉又陌生的影子,带着香烟和酒醉的气息。不过,还是想念,像是呼吸,一吸一呼,长成了生命,在心底轻轻刻画出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只是不知道该是愉悦还是应该伤痛。
字写多了,就像梦做多了一样,不真实了。于是开始害怕在梦中无望的跋涉。搅碎梦境,开始埋头生活。一抬头时,不知怎么,又开始想念了
字写到这里,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个动画片里的几组镜头,一个人在荒凉的戈壁中艰难跋涉,劳累、饥饿、寒冷、孤独、或者还有恐惧陪伴着他,突然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种幻觉,一座沙雕,雕刻的是年老的逝去的母亲,一脸慈祥地织着毛衣,一阵大风刮过,卷起一片黄色的沙尘,风过后,安祥的母亲不见了,流浪者继续埋头赶路。动画片的画面简单,却让每一个在生活中跋涉的人都会感到一种真实的荒凉,这或许就是动画的魅力所在吧。
路在脚下,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身边流动着,只要活着,就会有美好的事情发生,于是,不管怎样无望与艰难,我们的步履总是迈向前方。
时光它匆匆如流水,一去不复回,却沉淀出记忆与希冀,铺满于心底的河床。
似水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