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绚丽极了,坐在草楼上的婷婷,总觉得霞光中有一条鱼孤独游走。胡乱想着,母亲在院中叫她接电话。电话是大姐打来的,要她赶到50公里外的县城,接收单位领导晚上要见她。
急急忙忙收拾了几件衣物,挎上洗得发白的牛仔包,走出家门的瞬间,她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走到镇里,晚霞早已消褪了,天暗了下来。令她感到幸运的是,一辆小车从镇政府开了出来,往县城方向的公路开去,她不管不顾地迎上去搭车。
车上有两名乘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一位穿着蓝色羽绒服的矮个青年,有一张娃娃脸,他似乎与驾驶员很熟,俩人说笑着。坐在后排的是一位瘦高的男子,穿着一件皮夹克,看来与前面的两名男子不熟悉,一路无话。
车到杨柳沟抛锚了,无论驾驶员怎么修也修不好。白白的月光照在山沟里,夜似乎越来越冷。薄薄的风衣帽子抵不了事,婷婷从挎包里取出一块毛茸茸的红色围脖。走出家门不远,小妹追了出来,硬往她的包里塞了这块鲜艳的围脖。围上了围脖,顿时暖和了许多,心里不禁念起小妹的好来。
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手摸着围脖一角的婷婷,不由想起了重重心事。
金黄的花瓣,包裹着绿色的茎干,养了三年的盆花终于开了。晨雾尚未消褪夜晚赏花的欣喜,朋友设计的官场陷阱在清晨等候。伤痛使心有归隐的念头,婷婷不想再在都市工作,想调回老家那被万山包裹的小县城。
都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可人有时往低处走也是如覆薄冰。小县城处于发展规划前夕。调动工作手续何其难,接收单位、劳动人事局方方面面找了不算,还要找县五套班子的领导,调动的最后手续关要由县五套领导班子把关。一圈跑了下来,婷婷的兜里就变得空空地了,人也长了见识。
已是晚上10点半了,车还没有修好。
山沟里,不知哪里来的猫头鹰,叫声更增添了月夜的清冷。婷婷掏出手机,可这鬼山沟没有信息。
满脸油污的驾驶员无奈地将工具丢在工具笼里,抱歉地说:“看来,今夜是走不了了。”
“我们在车上过夜好办,可女同志怎么办?”穿羽绒服的矮个青年看看婷婷说。
“你们走吧,离这大约3公里,就是井盐镇。”驾驶员说“我要守车,不能离开。没事的,我常碰到这样的情况,习惯了。”
在驾驶员的再三催促下,三个人只好上路了。
月夜走路,没有浪漫的心情。婷婷的脚步赶不上两个男的。矮个青年有意放慢了脚步等婷婷,高个青年微蹙了眉,也无可奈何地放慢了脚步。
“我叫李晨,看你着急的神态,到县城有事吧。”矮个青年主动搭话。
“是的。”婷婷不想与陌生人多说话。
前面的人影若即若离,婷婷放心了许多。
走到井盐镇已快12点了。小镇上没有了行人,灰暗的灯光,暖着小镇的鼾声。他们到处去找住处。好不容易找到一户人家,却见一辆货车拖着一张小车停在他们身边,小车驾驶员从驾驶座里跳了出来,问道:“货车连夜到县城,你们要不要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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