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忧,喜者,可以不用喝奶了,没准能吃上米糊糊,忧者,现下好饿啊,会不会撑不到人家弄来米糊糊,就饿昏了呢?
罗婆子却是接口道:“既这样,就把府中给九娘子喂奶那位奶娘喊过来,先让她来喂两位小娘子罢!”
苏糖一听,忙拦住道:“嬷嬷,既然是喂九娘子的奶娘,怎好随便喊过来?万一九娘子也要吃奶呢?再有,我们吃了奶娘的话,九娘子怎么办?我看这样吧,将就给我们弄两碗米糊糊吃吃就是了。”
苏糕也附和道:“是哪!嬷嬷也别麻烦了,没有米糊糊,给两碗米汤也行的。”
罗婆子适才是收到季飞龙眼神,一心想要服侍好苏氏姐妹的,这会哪肯让她们吃米糊糊坏了肠胃,只道:“两位小娘子一直喝奶,哪能随意吃别的东西?要是吃坏了,夫人和公子爷问罪下来,我却是受不起。”说着已是吩咐小丫头去请奶娘。
小丫头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低声道:“奶娘正哄九娘子睡觉,一时走不开呢!”
罗婆子动动眉毛,又不好多说,只得转向苏糖和苏糕道:“我们九娘子是一个缠人的,跟惯了奶娘,就不肯让别人抱了。若不然,两位小娘子跟我过去九娘子处,就让奶娘挤了奶给你们喝。”
苏糖不知道是因为适才喝了半口苦药之故,还是今儿走动的多了,这会饿得前胸贴后背,也有些撑不住了,闻言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
苏糕也饿得不行了,见苏糖同意跟罗婆子一起过去九娘子处,便也不反对,让梨花和梅花过来扶她们,一面嘱尤嬷嬷道:“嬷嬷先收拾着东西,我们去去就来。”
尤嬷嬷点头道:“两位小娘子只管放心,这儿交与我就是。”
众人嘴里的九娘子,是季中元的九女儿季文雅。季中元膝下无儿子,只有九个女儿。第九的女儿季文雅今年才两岁,还在吃奶。
喂养季文雅的张奶娘听闻府中新来两位小娘子,是喝奶长大的,不吃东西,听着稀奇得很,因一边哄季文雅睡觉,一边和一个丫头道:“说是要我挤奶给她们喝,真是……”
那丫头捂了嘴笑,半晌道:“就算你想挤,这才喂了九娘子,还能挤得出奶来吗?”
张奶娘也笑了,嘀咕道:“可不是么?”她说着话,手里轻拍季文雅,见她睡安稳了,便轻手轻脚的走到小床边,弯了腰身,把季文雅放到小床上,这才一点一点抽出手来。
丫头知道季文雅睡觉也喜欢人抱着,一旦离了怀抱就要哭,且这时初睡,最易惊醒,便也不敢作声,只抿嘴看着。
张奶娘才抽出手,正吁了口气,猛地里就听得门外有丫头道:“张奶娘,两位要喝奶的小娘子来了!”
季文雅正熟睡,突然听得声音,闭着眼睛就“哇哇”大哭起来,用脚跟把床板踏得咚咚响。
张奶娘忙抱起她哄着,一边怒视那说话的小丫头。
小丫头这才发现吵醒了季文雅,一时也红了脸,低声道:“九娘子平素这个时候已是醒了,却不知道今儿还在睡。我这才……”
张奶娘没好气道:“是啊是啊,我们九娘子是不受宠的侍妾生的,谁都可以来欺负么!吵醒了又有什么呢?谁来帮她作主了?”
罗婆子在外听了,揭帘而进道:“奶娘这说的什么话?九娘子的阿娘再不受宠,那也是国舅爷的人。且九娘子难道不是国舅爷的亲生女儿?谁个敢欺负她了?”
张奶娘见罗婆子亲自来了,一时也不再作声,只轻哄着季文雅。
季文雅听得人声,也醒过神来,再不肯睡了,只眨巴着眼睛看罗婆子。
罗婆子见她不再哭了,自也跟着哄几句,这才回头揭帘子朝外看,见梨花和梅花扶着苏糖和苏糕走上台阶,便道:“外头热,快些进来房里罢!”
苏糖一上台阶,鼻子就嗅得一股奶香味,一时更饿了,这会居然十分想喝奶,不由自主就循着奶香味走过去,站到张奶娘身边。
张奶娘见一位可人的小娘子突然就朝自己冲过来,眼睛泛着绿意,吞着口水朝自己胸口看,不由吓一跳。
苏糕也走了过来,却是挽住苏糖,不让她太过凑近张奶娘,一时又去看罗婆子。
罗婆子这才道:“张奶娘,你且放下九娘子,挤出两碗奶给两位小娘子喝罢!”
张奶娘苦笑道:“九娘子才喝过,我哪儿还能挤出奶来?且我怕痛,不想挤奶。若是两位小娘子不嫌,就直接过来喝罢!”说着一手托季文雅,一边去撩胸口的衣裳,示意苏糖过去喝。
苏糖傻了眼,只去看苏糕,姐啊,你以前有这样喝过么?
苏糕艰难点头,曾经有一次,因为生病了,起不来床,季郎君就让那奶娘直接到床边抱着我们,让我们直接这样喝奶的。口感那个柔软,那个奇怪……。反正,那样喝完之后,我好几天昏昏的。
季文雅见张奶娘撩衣裳示意苏氏姐妹过去喝,不由大急,啊,有人来抢食么?她一时就伸了小手去挡住张奶娘的胸口,虎视眈眈看向苏氏姐妹,敢来抢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