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关上门走出书房的那瞬间,躺在长椅上的金玉睁开了眼睛,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双手环住自己的身子,眼泪不断地掉落下来,洞房失身,现在又遇见了自己心动的男子,他居然是杜家的男主人杜寒。
眼泪不断地滴落在手背上,她失声哭了起来,捂住嘴,嘤嘤地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出书房。
情不自禁地,她的思绪飘回了一个月前的外婆家。
一个月前还是秋高气爽的季节,那日正是初一,她和往常一样去长安城郊外的外婆家,外婆家住在离官道不远的地方,洗衣服的河就在官道的边上。
每个月的初一都是她给瘫痪在床的外婆送去一篮子的食物和用品,每次见到舅妈,对于她的冷嘲热讽已经习惯了,每个初一是她伺候外婆一整天,明明知道舅妈会把一大堆的衣服留给她洗,她还是会很开心地在河边卖力地洗着衣服。
她和杜寒就在在河边认识的。
那天早上,她在河边洗衣服,清澈的河水倒映着红扑扑的脸庞,她的唇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只要外婆活在世间一天,她就还有个说话的人,自己的亲娘去世的早,如今家里的那个娘亲是她父亲后来娶的,在嫁给她父亲后生了个儿子,要不是看她还能为家里赚点钱,恐怕早十年前,她就被赶出家门了。
父亲是老实人,在尖酸刻薄的后母管教下,对她这个亲生的女儿想要示好也不敢,在她和后娘吵架的时候,抽着旱烟蹲在一旁的地上生气。
金玉没有看见,官道上走来了一队马队,马上是各色打扮的男子,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脸色阴沉,看不出他的喜怒,因为在前一刻,一只麻雀从他的头顶上飞过,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纪念,他的胸口上还留着一条白乎乎的痕迹。
“主子,你到前面洗洗吧。”最亲近的人策马来到了他的身边,瞄了眼主子的脸色,看表面是看不出主子是什么心情,不过,他在他身边已经二十年了,瞄一眼就知道主子的心里很是恼火,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到前面休息一下吧。”简单明了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后,杜寒下了马,心里很恼火那只在自己头顶拉屎的麻雀,要不是麻雀飞的快,恐怕这会儿已经成没有毛的小鸟。
杜陵急忙牵过他的马,看着他朝河边走去,暗暗笑了下,主子也有尴尬的时候,挥手叫手下到一旁去休息,让大家走的远远的,不让他们看见主子的尴尬。
杜寒走到河边,一眼就看见前面有个能洗衣服的埠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努力地抡起木槌在拍打衣服,脸上飞扬着开心的笑意。
这年头洗个衣服也会那么开心的人还真是少见了。
他的心里不屑地想着,脚步不停地走了过去,一边观察着那个小丫头,这个丫头和他儿子差不多大吧。
因为是个小埠头,只容得下一个人蹲在河边,杜寒走下去的时候,直接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小丫头,让开一下。”
金玉一门心思地洗着衣服,根本就没有想过还会有人跟她来抢埠头,惊讶地抬起头,对上杜寒冰冷的眸子,她的心慌乱地跳了起来,脸上一红,急忙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麻雀留在杜寒胸口的痕迹上。
无声地直起了身子,手里的木槌轻轻放在一旁,她走了上来,低着头让开了地方。
杜寒满意地笑了笑,还算个懂事的丫头,不由多扫了她一眼,走下石阶蹲在河边,掬起一捧水,想要清洗胸口难看的痕迹。
“要我帮你吗?”冷不防,金玉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