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手,已然“啊”的一声张倒,情急之下她拽住了季桓的腰带,两人一并摔倒滚了下去。
原来她们刚刚落脚的地方是个斜坡,草石溜滑,楚宁落地时光顾着回头看向撞在树上的马车,未及留神直接滑了下去。
翻滚间她倒没觉得身上多痛,脑中却是在想:等下不会更加狗血的坠崖吧....
事实证明,她今儿个真的有够衰,片刻功夫她就感觉自己不滚了,也不似是刚刚被季桓抱在怀里了,而是被他拉着一只手。
楚宁睁开眼,立时吓了一跳。
她正悬在一个小土捱边,一只腕子被季桓拉着,摇摇晃晃。
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楚宁暗暗出了口气,好在这没狗血到是什么深不见底的悬崖,否则自己真要怀疑是不是要再死一回了。
可是,现在这样,若真掉下去也是会少个胳膊断条腿的吧。
这时,她才想起看向拉着她手腕的季桓。
相较于楚宁,季桓明显警醒的多。便在滚下山坡的时候他已然瞟见这处土捱,迅速用脚勾住了就近的一颗小树。只是楚宁闭眼滚得太享受,完全没有配合他,这才将他又往前拖了一段,造成现在他只能脚尖勾着小树,用不上力。
楚宁乌黑的眼珠此刻看过来,视线相对。
想了想,她觉得自己不能自私的哭着喊“求求你,别放手啊,快拉我上去”这等话,可也实在没法大义凛然的说一句“放开我吧,否侧你自己也会被我拖累的”,哎,她张了张嘴,实在是好纠结啊....只好不说话,默默的看着季桓,心说没事,你咋样做我都不会怪你的.....
季桓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并无太大的惊惧之色,反而冲她笑了笑。随即左右一扫,见左边一臂之处有从荆棘,毫不犹豫,伸手抓牢。
“抓紧我的手”,他说话间已经猛一提气,借着左手荆棘的力道将楚宁拉了上来,一下扑在他的胸膛。
楚宁这会儿才慢半拍的惊了下,伏在他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气。
半晌,季桓出声,却是问:“你与先前那女子相识?”
楚宁心中还带着小小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难得十分乖顺的答道:“嗯,是燕家以前的丫头,名叫‘桃儿’。”
是了,今日那烟花女正是之前在楚宁的药里动手脚,之后却又在沈芳菲面前反咬她一口的丫头桃儿。
“只是不知她怎么沦落到.....”楚宁喃喃自语。
她当然不晓,桃儿做那件事时本就是想讨好沈芳菲的,沈芳菲也“如了她的愿”,将她嫁了人,只是嫁的却非她想的情郎,而是远离通州的峤县一户人家,那男人吃喝嫖赌无一不做,外加一样打老婆,桃儿过了大半年猪狗不如的日子,最后竟被满身赌债的禽兽卖进烟花巷。
桃儿也是大门大院里出来的丫头,哪能受得了这个,挣扎过、也逃过,终在几顿毒打下屈服了,窑子里的手段,便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的。
今年与峤县相邻的两个县都大旱,眼见到秋却是颗粒无收,峤县虽略为好些,但收成却也不过往年的三分之一。
男人们大都外出谋活了,那还有闲钱逛窑子。可老鸨却不准她们白吃白喝,推了人上街拉客,目标尤其锁中那些过往的外地人。
桃儿已经在这馆子附近站了两日,今儿见了季桓一行人早便盯上了,心里是打着这四人中定要傍住一人的主意,不料想竟然碰见了当时的起因之人楚宁,心中哪能不惊、哪能不恨!
这两年的屈辱尽数喷薄而出,让她恨极了燕家的人,直将所有的不堪遭遇全算在了楚宁头上。
楚宁还在思索,不经意一瞟却见季桓身上竟有斑斑血迹!
这一惊让她脑子蓦然惊醒,即刻意识到自己还趴在季桓身上,可顾不了羞赧,她忙起身问:“你受伤了?”
季桓舒了口气,方直起身子摇头道:“我没事。”
可那血迹明明是真的,楚宁打量一圈,没见他有受伤的地方,犹豫开口:“那....不会是我刚刚将你砸的吐血了吧。”
季桓失笑,却调笑般点了点头。
楚宁无语,惶惶然的将他扶起来,方注意到在他的左袖也有血迹。
她一把执起季桓的左手,上面已是鲜血淋漓。
楚宁掩唇瞪大了眼睛,想起什么似的扭头一看,见那离他们不远的满是硬刺的荆棘枝上隐隐泛着红色。
心中一窒,说不出何种滋味,楚宁已利落的解开外衫,“呲啦”一声将里衣撕了一条下来。
季桓眸中有异样的光火闪动,却沉默着任由她小心的将自己的手包住,尽管那掌心还有许多虚刺儿,扎得他心中一阵烦躁。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他慢慢移开目光忽地开口说道。
“马车估计已经撞坏了,也不知道地明和小四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他们.....”话未说完,季桓猛然俯身抓了把土胡乱摸在楚宁脸上,又将她头发打乱了些,一把将她牵到身后。
楚宁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见不远处有人影耸动,并且人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