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只愿做个丫头?
漂亮的小楷清晰入目,男人的手仍然覆在她手上,撩人的气息也仍在,但楚宁却一下平静了。
她缓慢地伸出未被握住的左手,轻轻抚上那几个字,瞬时心里通明,这几日,他是故意的!
他在用这种方法告诉她,若只做一个丫头,以后的日子就是如此,也许.....更遭。
他也是用这种法子在迫她,迫她做一个看起来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可为什么呢?就这段日子来看,以这人内心的骄傲,应是不屑逼迫别人,更不屑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除非.......
蓦地,楚宁很想回头看看这男人的表情,看看这人的眉眼。
她扭动身子,腰间的手纹丝不动,楚宁也犯了倔,不吭气,只一个劲儿的腰上使劲想与那只大手抗衡。
二人的身影模糊的映在窗上,纠缠难分,刚去传了热水的寒丫张着嘴瞪大眼睛在院子里看着窗见的影子,傻呆呆的忘了挪步。
草儿过来瞥了一眼,默默将她拎到一旁,花儿则抿着嘴死命朝草儿打眼色,那意思在说:主子也太勇猛了吧,直接在桌子上.....
草儿瞪她一瞪,过会儿疑问的眼神传过来:难道真的在桌子上,不冷么?
花儿默默掩面。
却说楚宁这厢咬牙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身子转过来些,季某人估计也明白了她只是想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遂略微不自然的干咳两声,松开右手,改用双臂环着楚宁的腰。
四目相对的一刻,楚宁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丝一闪而过的情潮和懊恼。
呼吸交错相闻,男子明月清风般的朗朗眉眼与她近在咫尺,她定定看着,竟不由自主的伸手触向他的脸颊、鼻子、眉毛,是了,她竟想看清楚,季桓此刻那幽深的、暮暮沉沉的眸光中所含的复杂情绪到底是什?
不是逗弄,不是欲望,更不是征服赌气。
是隐含的一丝担忧和一份不加掩饰的.....疼惜。
是疼惜。
陡然的,楚宁心中震了一震。
这种神情自她到了这个世界所见甚少,燕瑾当时是否有过这种神情呢?她自问,却是记不清了。自作多情的想,也许有吧,可在燕府里她整日想的都是如何能不被人悄无声息的算计了去,哪里有心思去关注别的。
况且,即使真的有,也不能改变什么,她依旧只能是那个燕七爷后院里日日看沈芳菲脸色讨生活的、众多卑微妾室之一的小妾楚氏,更遭人嫉妒罢了。
而今时呢?
楚宁粲然一笑,只是笑到最后有些苦涩。
“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此时此刻,她突然没有来由的笃定了一件事:不论多或少,眼前这个环抱着她的男人是真对她动了些许心思,哪怕只有一点点,确是真心。
正因如此,她心中愈发难受起来。
自己如今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季桓即便有心,最多也只是等娶了嫡妻之后将她扶个妾室,那又与原来有和区别?
两人就这般各转心思的对视良久,最后终是楚宁先转过身去。
她沉吟了一阵,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提笔在那行小楷下写到:誓再不为妾。
这几个字写完,她便转头看他,情知季桓多数是要为她的不自量力发怒的,她等着坦然以对。
然而,出乎她所料的,季桓完全没有发怒的迹象,他甚至在看完那几个字之后眼中有亮色一闪而过,随即抬手将那纸一卷拢进了袖子。
楚宁不明所以,只楞楞的看着他,季桓伸手碰了碰她微张的嘴唇,旋即低头,重重一吻。
并非落在唇上,这个吻,落在了楚宁的额头。
带着疼惜的意味,落在了楚宁的额头。
不带丁点儿情欲只存温情的一吻,让楚宁脚下生钉子般,一动也动不了了。
吻在额头的意思,是珍惜和保护.....
季桓却似心情大好,也不再理她,背着手绕过屏风往右侧屋去了,直到上床歇息,他再没就此事多说一个字,仿佛那一切都没发生过。
楚宁再一次不争气的失眠了,她想,自明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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