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拿出一颗弹丸,拔掉中间的薄片,轻轻捏在指尖。这弹丸跟她那日在宴逍宫中研制出来的圆球差不多,不过,那个圆球需要点火引燃,而这个小弹丸,是她在普辉的客栈改良的,只要抽出中间这个薄片,通过碰撞里面的火药便能爆炸,将其中的毒针炸射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开锁的声音响起,她蛰伏在门后。
门开了一条缝,黑色的弹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上方的空隙滚落到门外,一声轻响,然后门上传来几下极其细密的叮叮声。这是一扇铁门。
将门开了一条缝的人僵住了动作,半晌,门吱呀一声突然大开,随之扑进来的,已是那人的尸体。
小影谨慎地看看门外,又低头看了看黑衣人领口袖上的银纹,果然没有猜错,是北堂陌的手下。
将匕首藏在袖中,她跳过那黑衣人的尸体,沿着墙来到门外,门外没有人,却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蹙眉,蹑手蹑脚转过墙角,面前的景象让她掩住了口。
晒着红薯的屋舍前,扫得干净的地面上到处是大片大片,怵目惊心的殷红的血,而就在屋舍前面不远的树底下,有一座小小的尸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该是这屋的主人。
屋舍的西面拴着五六匹高头大马,屋舍的门开着,隐隐传来杯盘相撞和人语声。
她捏紧双拳,清楚此刻自己悄悄逃走才是上上之策。可是,她再转目看看那堆可能几个时辰前还在这里洒扫煮饭,快乐生活而此刻毫无生气,连鲜血都凝固了的人,心中不知为何这样痛楚和不甘起来。
灭门之祸,和她的,何其相像!
摸出两枚弹丸,她屏住呼吸,悄悄向那洞开的屋门靠近,此刻,但凡有一个人出来,她就完了。她身上没有配备解药,如此近的距离,要是使用这弹丸,结果便是和他们同归于尽,若不使用,便是再次被他们抓起来,但她已经杀了他们的一个同伴,这次,只怕他们不会再这样客气地对待她了。
她心跳如擂鼓。
定是爹娘在天上保佑吧。当她终于靠近到合适的距离,拔下弹丸上那两片薄片的时候,她心想。
看着两枚黑影消失在门内,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奔跃而去。真是便宜他们了,死得这般痛快,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该受千刀万剐才对。
想到此处,她脚步又迟疑起来,若杀人便是没有人性,她不是同样杀了人吗?不管什么原因,刚刚还生龙活虎的几条人命,不就这样轻易地折在她手里了么?他们也有爹娘,也有家人,他们的亲人也会因为失去他们而痛苦。那她,岂不是也罪大恶极?
未等她理清思绪,迎面而来的劲风让她本能双膝着地,身子后仰与地面平行,躲过了那道照面削来的银光。
身后树干上传来声音很沉的“笃”的一声,不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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