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晟倏然抬头看他,却只看见他眸中一片明亮的笑意。
“你知道,若论悄无声息地凌厉行事,平楚没有哪支军队比得上你即墨一族的黑翎军。当然,你若不喜欢,大可选择拒绝。不过,李铸的藏身之地,与那位影小郡主失踪的地方非常靠近,或许,你可以派你的心腹,随着我的人一起去碰碰运气。”北堂陌嘴角勾着邪气的笑纹,眼神却有些清冷地看着即墨晟道。
半个时辰后,北堂陌走出了即墨府的大门,上车之前,他回过身,对身后的即墨晟道:“你或许不知,我是打心底不希望她出事的,要是她死了,我还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言讫,在即墨晟压抑而沉静的眼神中,他浅笑着登上自己的车辇,消失在府西的拐角处。
北堂陌走后,朱峤跟在即墨晟身后进了府,却见他重又回到了心芳亭,重又在石桌边坐了下来,停了片刻,拿起酒壶,自斟自饮。
即墨晟一向不好饮酒,今日这番举动,倒让朱峤着实地费解心慌起来,虽心知定与北堂陌有关,但又不便相询,只得来到桌边,接了他手中的酒壶,替他斟酒。
即墨晟静默无语地饮了七八杯,原本玉白的脸颊上已有红晕浮现,便用手扣了杯子,侧脸看着暗沉的湖面,半晌,道:“阿峤,跟我来书房,我有事交代你。”言讫,起身便向书房疾行。
朱峤怔了一怔,放下酒壶,顾不得唤人来收拾,忙忙地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即墨晟来到书桌前,站立片刻,突然一手撑在桌上,似乎稍有醉意。朱峤见状,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捧到他手边。
他却不接,垂首闭眸,胸膛微微起伏。阿峤担忧地轻唤:“少主……”
“去把我的剑拿来。”他眉眼不抬,静静道。
自去年秋季开始,他每天处理完政事,在就寝前,必定要练半个时辰剑,朱峤见他要剑,便去墙上取了剑,呈给他。
即墨晟抬头,朱峤惊异地发现他的眼中竟有一层水光,然不等他细看,即墨晟拿过剑便旋身出门。
朱峤忙跟了出去,即墨晟却拔出长剑,将剑鞘往他那方一扔,他连忙伸手接住了。
只见银光一闪,即墨晟舞剑长吟:“未得长无谓,竟须将、银河亲挽,普天一洗。磷阁才教留粉本,大笑拂衣归矣。如斯者、古今能几?”
只闻剑锋嗖嗖,剑光寒寒,他声音却转似沉痛:“有限好春无限恨,没来由、短尽英雄气。暂觅个,柔乡避。”
剑气过处,将园中那两株开得如云似霞的海棠荡得花瓣如雪花般四散飞洒,纷纷扬扬,似卷在剑端。
“东君轻薄知何意。尽年年、愁红惨绿,添人憔悴。两鬓飘萧容易白,错把韶华虚费。便决计、疏狂休悔。”说到悔字,腕下一转,剑锋斜走,只削落海棠朵朵,嫣然翻飞,花香柔卷,氤氲袭人。
他自仰天长啸:“但有玉人常照眼,向名花、美酒拼沉醉。天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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