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知他说的是实情,又低头查看怀中的女孩,心突然一沉,她的手脸冷的像冰块,他感觉不到她脉搏的跳动了。
“找地方隐蔽!”他疾喝,惶急地抱着她向山上跑去,来到一个背风的雪坳处,他坐下身子,将仅余的一点真气全数输入她体内,又将自己的外袍脱下,将她紧紧包住。
“少主,您……”几个黑衣男子见即墨晟在如此酷寒中脱下外袍,纷纷要脱自己的外衣给他穿,即墨晟却道:“想办法生一堆火。”
几人领命,四散找枯枝去了。
即墨晟摩挲着小影冰冷的双手,却发现,自己的温度跟她相差无几,他俯下脸,极力感受她微弱的呼吸,心中极度的冷痛和煎熬让他微微失神。
小影快死了,而他,救不了她。
这个认知让他撕心裂肺般痛苦起来。世人都说他的父亲是冷心绝情的,他曾想,自己是否也沿袭了父亲这冷淡的秉性,所以对周围的一切人事都无多留恋。可此刻,他却强烈地疼惜她,他舍不得她,如果可以,他愿用自己的一切来换她一线生机,可世上有谁可以来为他和她做这笔交换?
他低下头,圈紧她,想将自己仅余的热量传递给她。如果命运注定她活不过及笄,那么,命运同样也注定了他活不过今年的生辰。
火堆很快燃了起来,突来的温暖和光明让即墨晟脑中眩晕了片刻,他耗尽了真气,在这样的酷寒中,他几乎也被冻僵了。
半个时辰后,风雪渐息,天色将曙。即墨晟低头去看怀中的女孩,血渍干涸在她的嘴角,呼吸虽不平稳,却有力了一些。他心中升起希望,抱起她,道:“上山。”
即墨晟从来没有感觉到走路会这样吃力,在积雪过膝,树枝横斜的山坡上,每一步几乎都要耗尽他的全力,零下十几度的空气中,他穿着单薄,然而全身却不停地冒着汗。他的部下几次提出要替他抱着受伤的女孩,他却坚持不肯。
他们正在攀爬的这座陡峭山坡,正是最为险峻的凤凰山青岚岭,它虽最为高耸险峻,但青岚岭上的喙崖,却是整片山脉中离对岸最近的一处断崖。他们已在喙崖与对岸的巨松上搭建索桥,可让人自上而下地滑到对岸去。但对岸的那棵巨松也是斜横在怒江上空,所以,对岸必须要有人接应,否则,滑过去的人很难顺着那光滑如镜的峭壁攀上崖顶。
刚刚攀爬了一半,身后却突现追兵。
即墨晟遥望着那熟悉的队形和疾奔姿势,心知昨夜那场混战必是父亲占了上风。他将小影交给身边的部下,道:“你们带她先走,若是有人比我更快到达喙崖,你们就斩断绳索。”
几个黑衣人小心翼翼接过小影,拼尽全力向一片苍茫的山顶跑去。
即墨晟看着父亲率着红翎军来到了山脚下,又见他们后面几里之遥,另一批行动迅捷的人马正迅速靠近,他调转身子,竭力向山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