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她丢了父亲留给她的琉璃,却得了娘亲留给她的玉佩,这样,爹爹与娘亲和她的维系,她还可以握紧在自己的掌心。
玉佩上有个小孔,她用丝线将它穿起来,贴身戴在脖颈上。
浣纱湖四季温润,每天经过这里的风和云都是清清淡淡的,每天洒向这里的阳光也都是柔柔和和的,这里的人似乎也受了环境的影响,每个人都云淡风轻,彼此之间既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见面便如风和云的相遇,微微一笑,擦身而过。
她和杨婆婆是这浣纱湖中特别的一对,正如很多年前她娘亲和杨婆婆一般,当年,她们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而今,她们不是祖孙,却胜似祖孙。
她喜欢这样的气氛,一如她喜欢这里的气候,她不懂,这再生谷究竟位于何处,为何一年四季竟能保持恒温?不过她很快就决定单纯地享受这里与世隔绝的生活,所以,她很少再为好奇而疑惑,更不会为了疑惑而去探究。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这里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能看见月亮,而每逢有月光的晚上,就能在小溪对岸看到成片的拜月花。那是一种很奇特的花,在月光下,它们闪着蓝莹莹的光芒,月亮是什么形状,它们便是什么形状,每到月圆之夜,它们每一朵都大如银盘,如同千百轮圆月掉落了人间,美得如梦似幻。
但在白天,它们却只是一大片叶片卷曲,花苞形如蚕蛹的丑陋植物了。
杨婆婆说,这拜月花只有再生谷中才有,别处的环境,养不活它。她相信这是真的,因为来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种花。
今天,她得了一支箫,不去想渺云为何突然送她一支箫,她很想吹奏一曲,为风,为月,为拜月花,也,为了脑海中那极力想忘却却仍在固执徘徊的记忆。
她携了箫,怡怡然出了房门,走向远处的梧桐树。浣纱湖的夜一向静谧,她不想扰了别人的清梦。
熟门熟路地在那块大青石上落座,背抵着身后光滑粗壮的树干,她执箫抵唇。
还是那曲《西江月》,她只会吹这一首。
箫是好箫,箫声百折千回,于静夜里听来,只觉如泣如诉,萦绕不绝,如回风流月,清丽难言。
一曲吹毕,她仰头看着月亮,如斯静夜,如斯柔风,与几年前的那一夜如出一辙,那一夜,梨花如雪,有人横笛抵唇,为她吹奏了一曲《月出》。
心中点点刺痛,似有草芽儿尖尖地顶着她的血肉,想要破土而出。
她低头,圆润的卵石触指生寒,她拈起一枚,扬手投入面前的小溪中,噗通一声。
对岸半圆形的拜月花突然齐齐一颤,犹如受惊的小兔般,抖动着它奇异的花瓣,左右轻摆,似在张望这异常的动静出自何处,有没有危险。
“哈哈哈……”梧桐树下的女孩笑得前仰后合,自从去年三月份发现拜月花这一奇特之处后,她已乐此不疲地玩了一年多。
扬手,再投一枚,再笑,再投,再笑。
白天放在青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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