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千万个血窟窿来了。
一旦退出那个硝烟弥漫的危险范围,她就惬意多了,可以一边吃着殷罗引进的色如绿玉甘甜如蜜的无籽葡萄,一边欣赏大厅圆台上正在表演的天外飞仙。
她虽退开了,但詹洛却也没能如愿地取代她的位置,燕九正跟两个平楚来的客商谈论一桩铁矿生意,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有她仍能坐在可以听见他们谈话内容的范围内。
对于燕九生意上的事,小影一直是兴趣缺缺的,但此番他们谈话中偶然提到的一个人,却让她不知不觉地竖起了耳朵,只听得燕九道:“我素闻平楚丞相即墨晟富贵骄人,专横跋扈,暴戾恣睢,治下甚严。这羚山铁矿即是其弟即墨涵所辖,你二位又怎敢做这等虎口夺食之事?”
那位王姓客商忙道:“九少,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头上动土啊。不过这丞相即墨晟虽然面冷,心却是善的。三年前平楚的那场贵族起义您该是听说过的,平楚与百州签订落马协议之后,新君北堂陌反过手来就要将所有起义的贵族移灭九族,丞相即墨晟在朝上苦谏不成,不惜利用手中兵权发动兵谏,这才迫得新君不得不答应只将参与起义的几大氏族十岁以上男丁全数斩首,其余人等都留了性命。
即墨晟虽是出将入相,治下甚严,但他对其堂弟,关河总督即墨涵却是十分器重的,所以,这羚山铁矿他并未插手,而是交与即墨涵全权打理。九少,您没去羚山铁矿看过,或许不知道,整个羚山铁矿一天的产量便有近一千吨。我们二人都有亲戚在矿中任职,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弄一些出来。只是除了您九少,我们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胆略与实力兼备的买家了。”
燕九微微一笑,道:“二位既然有这样的认知,想必对其中风险也是一清二楚的。这盐铁生意,向来都是由各国朝廷直接掌控,私下贩卖的人,犯的可是灭族的大罪。平楚有那样一位有权又心善的丞相,我殷罗可是没有啊。”
两位客商互望一眼,那王姓客商便对燕九如此这般的耳语一阵,燕九听完,笑道:“如此甚好。”说着端起酒杯,向二人道:“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自四年前怒江断崖上那一别,小影已许久不见即墨晟,也已许久不闻他的消息,如今突然听人谈起他,心中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似酸似苦五味掺杂,单单缺了那味甜。
即墨晟,即墨晟……
这个名字,曾因那份不知名的思念而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后来又因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融进她的血液里,如今,却似扎进她灵魂的一根刺,她知道他的存在,只是害怕去碰触,想将他彻底拔掉,却又害怕那承受不住的痛。
她想,这也许就是人无法逃避的一种自我束缚,就像是宣园,他曾经爱着眉儿,他也知眉儿并不想伤害他的家人,但他不能不介意,他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