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里所见到过的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只能养着,在她的时代尚且不能够根治,何况是这样的时代?
“苏妈妈,我舍不得你。”
苏妈妈微笑:“小姐若是真心疼我,就叫老奴少受些罪吧。”
唐韵抿唇闭了闭眼,眼角有一抹湿润的水珠落了下来,滚进了她的脖领子里头不见了。她将头颅缓缓放在苏妈妈腿上,苏妈妈粗糙的手掌慢慢在她细软的长发上擦过,便如她小时候做过千百次那般,拿手指一点点替她梳理着头发。
苏妈妈的手指已经彻底变了形,早已经没了先前的灵活。她的眼神也没有当初的明亮,唐韵的头发不知道叫她给揪掉了多少根。她却乖顺的伏在她的膝头动也没动。清眸中的氤氲却一分分清明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小姐该走了。”苏妈妈停了手,声音中分明带着一丝缱绻和不舍,语气却很是坚决。
“恩。”唐韵答应了一声抬起了头:“您的话,我记下了。”
苏妈妈勾唇:“极好。”
“我最近大约会有些忙,您要等我。”
苏妈妈点头:“好。”
“说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拉钩。”唐韵朝着她伸出了一根小指,苏妈妈呵呵地笑,便也伸出了一根小指来,满眼皆是宠溺。
“谁若是食言就是小狗。”唐韵飞快的说罢突然就撤了手,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走的太急,所以并不曾听到苏妈妈那细若游丝的一声对不起。
她不曾想到的是,就因为错过了这一声对不起。她以后很长一段道路都走的很是曲折和艰难。
唐韵仍旧没有见到乐正容休,想来想去便留了一封书信,叫木魂替她转交给他。自己则带着下人们匆匆回了聚贤庄。
等她到了聚贤庄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半夜了。龙叔虽然知道她会回来,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能回来的这么快。
老头子惊了半晌,刚想问问她是出了多么了不得的事情需要赶的这么急。谁知那人一声不响的回了自己屋子……睡了。
是真的睡了。
当龙叔从丫鬟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杀人的心都有。
半夜三更将大家伙都给折腾起来,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睡了?您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啊!
等第二天天亮之后龙叔仍旧没有见着唐韵,因为那人将自己给关进聚贤庄的藏宝阁里去了。
“小姐,咱们这么做……合适么?”秋晚端了盏灯,眼睛里头分明有一丝不安。
“你若觉得不合适就出去。”唐韵一双清眸在自己眼前的大小箱子上一一滑过,摸着下巴笑的见牙不见眼。
这是她的嫁妆啊,都是她的!
她是听萧景堂说过祖父给她准备了不少嫁妆,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
“原来,我竟然也这么有钱啊。”
她发出一声喟叹,极其满足。难怪萧广安听见自己跟他要嫁妆的时候会那么一脸的肉疼,若是换了她也得肉疼呢。
“小姐。”秋晚嘴角抽了抽:“您又不是没见过钱。”
至于的这么……丢人现眼么?就像个暴发户!
“那怎么能一样?”唐韵咂着嘴说道:“你眼睛里看到的这些个东西都是我的,懂么?”
秋晚老老实实摇摇头,不懂。
“我的。”唐韵点了点自己鼻子:“我一个人的。”
她吸了口气幽幽说道:“这表示着你家小姐我这辈子就算什么都不做,只管吃饱了睡。一辈子也是吃不穷的。”
秋晚撇嘴,吃饱了就睡,那成了什么了?
“何况。”唐韵眸色一闪,眼中便藏了几分深意:“这里头说不定藏着个几辈子都吃不完的宝贝呢!”
“什么?”秋晚听她这么说眼睛一亮,突然就拍了拍自己脑袋:“原来这里头藏着宝贝啊,我说小姐怎么不许旁的人进来呢。感情是为了悄悄的找宝贝?”
唐韵笑眯眯赞道:“聪明。”
“可是东西这么多。”秋晚迅速瞥一眼几乎堆了大半个屋子的箱子眼中闪过一抹忧虑:“就咱们两个要找到什么时候?不如奴婢去将秋彩,土魂他们也叫进来一起找可好?”
“不行。”唐韵冷声说道:“若是我想叫他们进来,又何须将他们留在外头?”
“……嗯?”秋晚表示不懂。
“土魂么。”唐韵玉白的手指缓缓摸索着自己雪白的下颚:“说到底,他可是魂部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