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小千？你为什么突然对我”

    “我就是为了这才来到哥哥的房间啊小千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将自己献给哥哥的啊。”

    “献给我？”千寻的脸没有任何地踌躇犹豫。

    慎治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

    “在这个世界里，我比任何人都还要喜欢哥哥！”千寻说出这句话后，在慎治心目中她由一名年幼的少女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女人"。慎治完全认同她刚刚所说的话。为什么她会休学追随慎治来到御武町？为什么她会讨厌自己身边所有的女性？这些问题于是全有了答案。

    不、也许慎治早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明明知道，只不过却佯装成不知道的样子。他们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妹，不过因为慎治认同了两人是兄妹的事实，所以才故意不把千寻这种不正常的想法当作一回事吧。

    不过慎治本身也很清楚，虽然他察觉到了千寻的心意，但如果他们现在逾越了这条界线，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慎治心想绝对不能破坏现在的这个关系。

    千寻正准备脱下他的裤子时，慎治制止了她。

    “哥哥？”

    “我想我们还是不应该这么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怎么这样！”

    “刚刚小千称呼那些比你年长的女性为’那种女人‘或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没错吧。哥哥很讨厌这种会说粗鲁话的人。”

    “呜”

    “会说这种话的孩子，还不能做那件事。”

    “哼！”千寻气呼呼地鼓起脸颊。但是才过没多久，她的眼神立即变了个样，如同看着一个相当可口的东西似地，直盯着慎治两腿之间的突起物。

    “还不能的话是什么时候才可以嘛？”千寻的眼神中透露着炽热渴望，脸上仿佛写着’非常感兴趣‘。

    “嗯”慎治总觉得有点难为情，于是用棉被将下体遮住了。慎治如此害羞的模样，像个女孩子似地“我明白了。今天、小千就先忍耐着。换句话说，改天”千寻嗤嗤地笑了笑，接着在慎治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就带着布娃娃走出了房间。

    “睡不着”千寻离开后，慎治一个人窝在棉被里闷闷不乐。尽管他被千寻挑逗了一番，不过也才进行到一半就不得不停止了。身为一个年轻且健康的男人，慎治无法抑制住自己生理上的反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受不了了”慎治心想不如自己解决算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千寻作为自己性幻想的对象。

    慎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后他终于放弃了，干脆起身走向厨房去倒杯水来喝。

    此时，玄关处传来了一个像是关门的声音。慎治的心里有点疑惑。

    “这个时间会是谁出去了呢？”慎治走到玄关处察看，不过却没有任何的异状。

    “是心理作用吗？”不过仔细一瞧，玄关的门并未锁上，所以刚刚的声音并不是幻觉。

    到底是谁出去了呢。

    慎治心想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于是就换了套衣服走出了别墅。

    外面的空气很冰冷，眼前的视线看起来如同窗子镶上了玻璃似的。夜空宽广得像是一幅没有边际的画布，一幅由许多星星组合而成的点描图。

    慎治走向别墅附近的湖畔。一路上没有任何的街灯，只有月光可做为前进的指标。

    御武町这个城镇里面，前前后后包括慎治家的别墅在内，总共有十几间建筑物，不过除了现在这个季节之外，其他的时候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气可言。而且，其他人家的别墅和慎治家的别墅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典型。其他人家并不像慎治家一样每个月都会固定举行茶会之类的活动，因此当然也没有像堤氏夫妇一样常年驻守在别墅里的管理人。不过也正因为这一点，慎治家所举行的茶会，剥削了附近居民原有的宁静生活。

    湖畔对岸灯火未熄的旅馆已经寥寥无几了。

    慎治能够这么清楚地看到星星，也可以说是托他们的福。姑且不论原本在老家就可以看得到的猎户星座，在这里甚至连散落在它周围的小星座也全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两者明显的不同，使得慎治重新感受到老家与御武町实际上的’距离感‘。“还真是安静啊”这么一来慎治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几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悠闲地在外面散步了。在这个小城镇里，时间流逝得相当缓慢。慎治一边感受着这股宁静的气氛，一边欣赏着沿途花朵。

    “咦？”月光下，湖畔的草丛边有一个朦陇的光团。慎治被那道光团所指引，朝着那个方向走近。天气相当寒冷，就连口中吐出来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慎治往草丛走近后，原本蒙陇的光团顿时在眼前清楚地扩散开来，不过这道光团却也成为这幅翠色昼中唯一的暖色。

    “啊。”亚绪就在那个地方。

    她坐在漂上岸边的浮木上仰望着星空。

    亚绪白皙且纤细的身躯，看起来像是和月光产生共鸣般地绽放着光彩。

    不久，亚绪从浮木上站了起来。她对着星空展开双手，那个动作就好像能接住冬天的月亮和星星的光芒似地。亚绪的脸上洋溢着慎治至今从未见过的安详笑容。

    她的眼神好像正看着某个东西似的。慎治心想，她肯定定看到了许多自己所看不到的东西吧。此时，慎治也仰望着星空，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不过，他猛然地回过神来。

    “不、不对。”慎治摇了摇头。我应该也看得到才对。我记得小时后看到御武湖的时候，曾经被它的美丽给深深地吸引住。

    武野家的祖先武野绍鸥定千利修的老师。

    绍鸥的鉴赏能力相当出色，他已经越过鉴赏行家的这一个门槛，被称做定’顶级行家‘了。

    慎治回想起祖父曾经跟他说过的一番话。

    ’鉴赏的行家可以一眼看透茶具的来历及美术的价值。而顶级的行家则有能力挖掘出自然界中浑然天成的万物之美。‘慎治望着星空心里想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变得什么也看不到了“啊、嗨。”慎治硬挤出这句话，并向亚绪挥挥手。

    咦？慎治。你知道我经常来这里？

    “没有只是无意中来到这里散步罢了。”

    “喔—嗯。”慎治走到亚绪的身旁一同仰望着星空。

    “真是太美了！”

    “嗯、这里有好多的星星。我很喜欢这个可以看到这么多星星的小镇。”

    “不过在家里根本看不到这么多星星。”

    “才没有这回事！”

    “不、真的看不到。”

    “因为星星一直都在天上，所以无论你身在何方都一定可以看得到的。即使是阴天也一样可以，因为星星一直都待在同样的地方。”

    “亚绪”慎治凝视着亚绪侧边的脸颊。亚绪对自己所说的话充满自信，让人感觉不出少女应有的羞涩。

    ——我自己说得出那么棒的台词吗？

    ——我自己做得出如此动人的表情吗？

    慎治自问自答，最后摇了摇头。

    “嗯？慎治、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在想亚绪将来一定会是一个好女人。”

    “好女人？”

    “嗯、没错。而且与你相较之下，我显得差劲多了。”唉、慎治沮丧地低下头来。他吐出的白色气体在天空飞舞着。

    “慎治，我觉得你要更了解自己一点会比较好。”

    “嗯？”慎治盯着亚绪瞧。亚绪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我喜欢慎治！”

    “亚绪？”

    “就像喜欢这个小镇一样，我真的很喜欢慎治唷。”慎治听了之后感到有点沮丧。因为他心想亚绪说的’喜欢‘，并不是指爱情的那一种喜欢。

    “嗯、算了”

    “嗯？”

    “亚绪、谢谢你。”

    “嗯！”亚绪露出少见的微笑。

    “那么、我们回去吧，慎治。”

    “你不想再看星星了吗？”

    “嗯！”“这样啊”“嗯。”慎治很想抱住靠近的亚绪。但是，他硬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慎治心想，若与亚绪越过了朋友这条界线，现今这种良好的关系也会随之结束吧。他之所以会如此想，或许是因为他的初恋失败所造成的。

    “慎治？”

    “啊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回去吧。”

    “呵呵。”亚绪露出与平常无异的笑容。

    慎治突然感到整个人很没劲。

    “嗯慎治，你是为了找我才来到这里的吗？”

    “我刚刚不是有说过我只是来散个步而已吗？”

    “是喔，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其实，慎治心里早明白是谁走到外面的。因为当他要走出玄关时，他看到亚绪的鞋子不在了，所以他便知道出门的人是亚绪。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没有向亚绪承认其实自己走出来找她的。

    慎治将脸横向一边，迅速地离开。

    他能感受得到亚绪散发出来的体温，尾随在自己的身后以同样的速度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