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卓鲁急忙辩解。
杨天抬头一看,的确,那只母羊在挠着前蹄,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两只鼻孔滚圆,冒出丝丝热气,好像随时要再来一次冲锋。
“快,快把它赶走,它一发怒再把我们两人撞进河里!”杨天指着那只母羊,惊恐的说道。
小卓鲁赶紧上前又飞起两脚,把那只母羊赶进了羊群当中。
满脸淤泥的杨天,用手摸着泥巴,小卓鲁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杨天一把泥巴摔在了小卓鲁脸上,二人追啊、闹啊,吓得羊群变换着不同的形状。
他们追上羊群,杨天还是在后边赶着,小卓鲁穿过雾气去找父亲了,他要把刚才的凶险告诉父亲,把杨天不顾个人安危,拼死救他告诉父亲。
小卓鲁本性不坏,他只是想给初来乍到的杨天一个下马威,好宣誓自己作为主人的威严,便于日后更好的管住他,而生性活泼好动的他,又喜欢恶作剧,所以杨天初来的这些日子,没少被他欺负。
杨天作为汉人俘虏,自然是忍气吞声,不能与他硬刚,而且小卓鲁长他三岁,又有着游牧民族的身体特征,小小年纪已经长的高大威猛,自然又压杨天一头。
如今被杨天救了一命,二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直到中午,雾气才慢慢散去,杨天从怀里拿出母亲塞给的两个炊饼,干嚼干咽。
小卓鲁跑过来,塞给了杨天一个纸包裹,又将一个羊皮水袋递给了杨天,不等杨天反应过来,他就跑开了,二人刚刚和好,还有着大姑娘小媳妇的羞涩。
杨天轻轻打开纸包裹,浓烈的羊膻味瞬间袭来,虽然他们住在羊圈边上的,又整天牧羊,羊膻味没少闻,可这种和着肉香的羊膻味,他已经有半年没闻过了,更不要说吃了。
他轻轻咬了一小口羊肉,那丝滑而又软糯的口感,丝丝肉香瞬间在嘴里散开,袭击了他每一个味蕾,他不敢太享受,因为现在母亲和妍儿正在羊圈里吃糠咽菜,仅有的两个炊饼,还在他怀里。
他立即咬了一大口炊饼,干涩松散的炊饼瞬间也充满了整个嘴巴,好像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他心安,满口的炊饼把刚才的丁点羊肉顶到了嗓子眼,在他稍不注意之时,已经滑过喉咙下到了肚里。
松散的炊饼,难以下咽,他不得不打开小卓鲁递来的水袋,轻轻抿了一口,这种感觉,甘甜的奶香味,仿佛只有襁褓之时享受过。
他又立即扣紧水袋口,不再舍得喝。把松散的炊饼三五除二塞进嘴里,剩下一张炊饼,连同那块羊肉,一起塞进怀里。
午饭过后,天空放晴朗,阿芝川一刻不停歇的日夜奔腾,这条母亲河养育了多少生灵,又侵吞了多少生灵。
小卓鲁,站在河岸边,手中长鞭啪啪直甩,吓得羊群不再敢靠近岸边。
秋风阵阵,远处的高山仿佛响起了那千古悲凉的曲调,横扫过那些讳莫如深的落寞,对家乡的思念如同这阿芝川的河水,在心中无时不刻的奔腾翻滚,记忆如刀,在心上狠狠地雕刻。
远处的高山,杨天看的发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