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旧日谈（四十）

要好好静养。

    “没关系。”刘杰雄苦笑道：“我这边的手臂已经是废了，就算静养也不可能恢复，既然这样，还不如帮两位一次，也算是稍稍偿还了救命之恩。”

    程落突然想到自己手里的那本《庄村祭祀全典》，拿出翻开，里面果然更新了情况。

    【x年9月12日，于晚间打响最后的战争，双方死伤惨重，晓村青年士兵拼死一搏。】

    只短短的更新了这一行，往下又是空白。

    他们在马厮挑了三匹快马，临行前一众人围着他们，有人感激涕零，有人给他们塞吃的。知道他们要回晓村，还有带话的带口信的。

    “好了好了，带话的带口信就算了，”刘杰雄无奈道：“收拾完这边你们马上就能回去了，当面说不好吗。”

    众人把他们送到了门口，巡逻小兵围着纱布，双眼含泪地冲程落招手。

    “狐妖娘娘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好好供奉您！”

    程落：“……”

    大可不必。

    “所以别吃我，求您了！”

    程落：“……”

    照顾着刘杰雄的伤口，三个人骑马行得不快，但骑马总要比走路快，约莫两个小时便能到。

    程落问刘杰雄：“结婚了吗？”

    刘杰雄怔了怔，垂眸：“没有。”

    “也没订亲？”

    “那个倒是订了。”说到这儿，刘杰雄牵强一笑，“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来得及结。”

    “恭喜。什么时候订的？”

    “去打仗前。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就想着先把心里头这件最重要的事定下来。”

    “哦，所以小蝶儿去哪儿了？”

    程落懒得和他周旋，单刀直入。

    刘杰雄难以置信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小蝶儿？我认识她。而且不仅如此，我还知道小蝶姐姐。”

    “我们从村子过来这边前，去过小蝶儿她家，一看就是荒废了很久。”

    “所以我很好奇，小蝶儿和她姐姐去了哪里。”

    战争是在四月份正式开始的，可小蝶儿家的荒芜程度绝非是几个月就能变成这样的。

    “她和她姐姐不在晓村至少有一年的时间，你是怎么和小蝶儿订上亲的？”

    提到这件事，刘杰雄低着头低了良久。久到程落以为他是不是要用沉默来回答她的问题时，他还是开口了。

    “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们。”

    “或者说，只有我能带你去见她们。”

    晓村此刻没有几户人家了。没有逃走的大部分是没有能力逃走的，留在这里生死由天。

    他们骑马越过了祠堂，越过了小蝶儿家，穿过长长的、空无的街道，直到走到了一片荒地。

    “小蝶儿和她姐姐就在这里。”

    刘杰雄指着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墓碑，眸如死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