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相扣,笑道:“妈,现在你放心了吧?我已经找到另一半了,不会再和六姐抢男人。”
“不是,小璇……”林清婉还没回过神,谭璇已经拽着江彦丞朝谭菲走去。
靳家来的人个个戒备,就怕谭璇走极端,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毕竟她不是没做过。
谭菲的母亲靳曼云对父亲靳院长道:“爸,这……”
靳院长抬了抬手,示意她别着急:“小七怎么说也是谭老教出来的孩子,谭老在场,她不可能把谭家的面儿都给砸了,放心吧。”
谭璇拉着江彦丞一路走到了谭菲面前,对谭菲的父亲谭国军道:“三伯,我不是来添乱的,我是来送六姐出嫁的,做不了伴娘,我总还能继续做妹妹吧?”
谭国军一直如同谭璇的父亲一般,对她也很疼爱,他点点头:“小七,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姐姐也很想念你。”
谭璇松开江彦丞的手,在谭菲的轮椅前蹲了下去,略仰起头对谭菲道:“六姐,我推你过去吧,他在等你。”
好像忽然都不计较了,从叛逆的女青年变成了委曲求全的圣母,姐姐和前任混在一起,她大方地放手,送他们幸福起航。
谭菲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好脾气,说她身残志坚毫不夸张,失去了双腿,可她在时尚圈闯出了自己的天地,Fei品牌成为多少明星大腕趋之若鹜的时尚风向标。与她相比,谭璇太默默无闻,除了几桩错事,再没什么好称道的。
四肢健全的人不一定就能得到爱情,看谭家的两姐妹的结局就完全明白。这是关于夺爱的故事里教科书式的胜负。
穿着白色婚纱的谭菲,美得像坠马负伤的公主,她的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完全宽容且大度地原谅了妹妹的鲁莽和搅局,她伸手握了谭璇的手,笑道:“好,小七,你能来,我很高兴。”
谭璇于是直起腰,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谭菲的轮椅,慢慢地走过红毯,转过弯,一步一步朝尽头的陆翊走去。
婚礼进行曲继续,一个节拍是一根刺,刺得谭璇的心血肉模糊,谭菲的手里捧着圣洁的百合,眼睛温柔地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陆翊。
很长的路,终于走到了终点,谭璇停下,谭菲便停下。谭璇看着近在眼前的陆翊,不管他的面色如何变化,还是蹲下去对谭菲笑道:“六姐,小时候,我答应过要做你的双腿,答应过要让你幸福,后来我长成了自负、忘恩负义的我,爱上一个人就奋不顾身,不肯割、不肯舍、不肯放,现在他答应要做你的双腿,答应会让你幸福,他一定可以做到。”
这些话谭璇说得很小声,远处的人听不见,近处的陆翊和她身后的江彦丞却听得清清楚楚,坚守爱情不肯退让,被她自己贬低成自负自私忘恩负义,她欠了一个人双腿,却以全部的幸福还她。
“六姐夫,我姐顺利送到你的身边了,祝你们新婚快乐,永结同心。”谭璇对上陆翊的眼睛,挤出最后一丝麻木不仁的笑。
婚礼的主婚人正是谭老将军本人,谭璇冲谭老唤了一声:“爷爷,其实今天我们家应该是双喜临门,姐姐和姐夫办婚礼,我也带他来见见家长。”
谭璇挽住江彦丞的胳膊,正式地将他带到了家人面前,无数双眼睛看着,谭小七以另一场恋爱关系结束了上一场的纠葛。
可他身边这个男人,看起来似乎很一般,他从头到尾木讷地跟在谭小七身后,连一句话也没说。
“他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是锦城人吗?”
“谭家最后一位千金,就这么落入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手里了?”
“你看谭家自己人都很迷惑,谭小七不会是随便拽了个人来吧?”
“宋家大少爷的殷勤,谭小七一点都不领情,啧啧,谭小七品位独特……”
“……”
议论声不断,多是些窃窃耳语,站在谭老将军身边的首富江振业忽然咳嗽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对谭璇身边的江彦丞道:“逆子真糊涂,回国了也不知道先回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向谭老问好!”
红毯上的新郎新娘忽然都被人忘了,所有人都在消化江振业这句话,婚礼现场除了悠扬的演奏曲,连呼吸声都停了似的。
这次换做江彦丞握紧谭璇的手,在谭璇见了鬼似的目光中,他上前一步,对谭老将军鞠躬,用沙哑不清的嗓音道:“谭爷爷好,我是江彦丞,冒昧出现,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