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斩断那兵士手的前一刻,她还拿出了剪刀,狠狠刺向了兵士,后来姬蘅把她救了下来,浑浑噩噩的,姜梨就把这剪刀收了回去。
这会儿平心静气响起来,她怎么记得……她这把剪刀,是刺中了人的?
姜梨从袖中拿出那把剪刀来。
银色剪刀小巧精致,泛着冷色,然而上面有些凝固的红色,姜梨就呆住了。闻人遥忽然见姜梨拿了一把剪刀出来,奇怪道:“这是哪里来的剪刀……二小姐,你用他干什么了?怎么还有血?”
姜梨的脑中,立刻浮起那一刻,姬蘅挡在自己身前,他红色的衣袍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当他说“别怕”的时候,似乎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那一切发生的太快,而她茫然无措中,竟然忽略了一些,姬蘅挡在她面前的时候,那把剪刀来不及收回,刺中了他。只是不知道到底刺中了什么地方,他装的若无其事,红色的衣袍又掩饰了伤口,她便什么也看不见,不晓得他被自己伤害了,也不晓得他忍着疼痛,还云淡风轻的掩饰着。
姜梨闭了闭眼。
他身上还带着伤,独自一人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然而眼下危机四伏,步步惊心。
她什么也做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
祈求他平安无事。
……
赵轲和文纪果然是很听姬蘅的话,姬蘅让他们不要停的继续向前,即便姬蘅不在,赵轲和文纪也是一直不停的赶路。只是没赶一段路,赵轲和文纪就要停下来做个记号,他们的记号姜梨看不明白,但大约姬蘅明白。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到了天黑的时候,在山里,他们竟然找到了一件茅草屋。
这屋子应当许久都没有人住了,大约是上山打猎的人留下的草屋。连屋门都没关,一进去,地上都结了蛛网。有两间房,每间房都有一个塌,但塌上没有被褥,窗户也只纸糊的。厨房里有石头砌起来的灶,灶里有些柴火。
“就在这里住下来吧。”陆玑道:“好歹有个能歇脚的地方。”
闻人遥去四处寻找干柴去了,这回他不再敢同之前一样走的太远,就在附近捡拾一些枯枝。打算烧点热水来。姜梨便拿了门边的扫帚,把屋子里外稍稍收拾一下,这里许久没有人居住,灰尘到处都是,整理一下,倒是好得多。
赵轲和文纪神情凝重,在屋子四周走了一圈,大概是查探周围情况。四周安静得很,看样子平日里没什么人来过。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大家都进屋坐下来。赵轲和文纪坐在门边,闻人遥坐在地上,这里连板凳都没有,只有找石头搬进屋,坐在石头上。
“阿蘅怎么还不回来。”闻人遥道:“你们说他不会有事吧?”
“大人不会有事的。”陆玑道:“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就算遇到了麻烦,阿蘅的本事,应当能解决。”闻人遥看向姜梨:“能解决吗?”
姜梨:“。…。我不知道。”
她本就心慌,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剪刀扎到了姬蘅什么地方,若是伤得很重,会不会影响姬蘅。
“放心吧,”沉默寡言的文纪却是开口了,他道:“大人自有分寸,很危险的事,他不会做。”
这句话倒是让众人稍稍放下心来,姬蘅算无遗策,那般精明的人,真要能威胁到自身,他自然不会一个人去做。他是极会权衡利弊的人,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到了夜里,大家都睡去了,姜梨自个儿倒是能独独拥有一间房,因她是女子。然而她却睡不着,赵轲和文纪睡在外面,防止有突然情况发生。
姜梨总是心神不宁,便干脆坐起身,走到屋外去。赵轲和文纪在地上搭了个褥子,就当床睡在地上。姜梨才走出去,就看见一个人走进来。
竟然是姬蘅。
赵轲和文纪也醒了,姬蘅对他们摆摆手,两人便作不知。姜梨忍不住走上前,拉着姬蘅走到了她自己的那间屋里。
闻人遥、陆玑和林尧在另一间屋子,姜梨怕吵醒他们,她拉着姬蘅,屋里没有凳子,就让姬蘅坐在床榻上。
没有灯,只有清亮的月光,她压低了声音,问:“你、你没事吧?你去做什么了?”
年轻男人摊开掌心,他的手掌修长而有力量,中间躺着一枚玉佩,上面的狸猫憨态可掬。
姜梨一愣。
“我捡到了这个。”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