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充笑道:“终于将琰公盼来的,本官可是久候多时了。”
凤琰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知大人将原定的县衙设宴改到了自己的私宅,故而来晚了些。”
这完全是胡话,原定的是县衙不假,但送到各人手上的帖子可是清楚写着潘府。
潘充心情甚佳,眯着细长的眼睛直笑。
对于阅美无数的潘充而言,凤举这般还未完全长成的小丫头是引不起他兴致的,他的视线几乎都黏在了慕容灼身上。
“这位……便是北燕赫赫闻名的长陵王殿下吗?”
凤举悄悄抓住了慕容灼的手腕,笑容浅淡:“大人说错了,此乃凤举的身边人,灼郎,并非什么北燕长陵王。”
潘充愣了片刻,笑眯眯地附和:“正是,贵女所言极是,是本官口误,口误!本官自罚一杯!”
“在华陵时灼郎都忍过来了,又何须与如此鼠辈计较?”
凤举悄声劝着慕容灼,一面暗暗打量着潘充。
潘充其人身体发福,面白圆脸,眉心长着一个尾指腹大小的肉瘤,一双眼睛细长泛光,看人时总是带着三分笑意。
这样一个人,让人看着浑身不适。
潘充眼珠子一转,看向凤举,问道:“不知贵女远从京都而来,可是有何要事?”
“久在华陵待得烦闷,听闻洛河郡景色宜人,故而想带着灼郎来游赏一番,大人是洛河郡的父母官,可知有什么怡情怡性的好去处?”
“这个嘛……”潘充拉长了声音,眼角余光射向了孟绪。
孟绪咳了一声,肃然道:“洛河一带汛灾未退,常有刁民闹事,为贵女安危着想,贵女还是不要四处乱走动得好。”
潘充笑道:“正是如此啊!贵女乃是太傅掌上明珠,未来的四皇子妃,若是贵女在本官的地界上有何闪失,本官委实不好交代。”
凤举耷拉着双眉,沮丧地垂下了头,俨然便是个一心只有玩乐的世家娇女。
潘充和孟绪甚至有些怀疑,白日里那个教训衙差之人真是她本人吗?
潘充眼尾瞅着慕容灼,说道:“贵女既已来了蔽郡,不妨多逗留几日,有任何需要尽管找本官,本官义不容辞。”
凤举意兴阑珊地点点头,放在长几后的手却是悄悄捏了慕容灼一把。
慕容灼阴沉着脸,很想瞪她,可看到她在那里装模作样欺骗众人的眼睛,心便不由自主的软了。
闷哼一声,将那只捏他的小手紧紧攥入手心,惩罚似的狠狠捏了一把,疼得凤举嘴角抽动。
北燕长陵王,一代枭雄,竟是如此小肚鸡肠!
“宴会之上难道连个歌舞都没有吗?”
终于听到慕容灼开了金口,潘充忙道:“是本官疏忽了,来呀,奏乐,起舞,为在座诸位助兴!”
乐舞一起,便有人坐不住了。
趁着舞袖翩飞、迷乱人眼的时机,一个士绅带着一名秀丽的少女到了潘充面前。
“太守大人要挑选献祭之女,为百姓祈福,以避灾劫,在下佩服不已,只想略尽绵力,这是在下的侄女,大人看看,她可还当得献祭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