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也不管徐刘氏就是徐凌的娘。让她跟上辈子一样忍气吞声,给她伏低做小,简直妄想。
她早就跟徐凌说过了,自己绝对不忍徐刘氏。若是徐刘氏还想把手伸得那么长,那就伸一只斩一只,伸一双斩一双!
别当她听不出徐刘氏的话外之音,字字诛心,这些指责要真认了,回过头还不知徐刘氏要怎么狮子大张嘴,连本带利地在她身上讨回钱来。
守门的婆子也老早就看着村妇不顺眼了,还指着自家主子骂。呸,一两日府上昂贵的药材流水一样地买进来,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徐解元,这都是真金白银地在养着人。到头来半点好,人都不记着,反倒是落得满身的不是。
婆子直接把人摁住了,用布把她的嘴巴给塞紧实了。
陆清婉淡淡地说道:“徐婶子多有担待,徐凌还得静养,禁不住这样大吵大嚷的阵势。”
说完之后她走去了另外一间客房,徐刘氏也被人叉了出去。
徐刘氏被人大力地压制住之时,脑子也一片空白,甚至是懵的。
她完全不敢相信陆清婉敢这样对待自己!好歹她也是堂堂正正的举人娘亲,这样侮辱的对待,让徐刘氏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冷冷的眼里全是一片恨意。
陆清婉微微一笑,说道:“徐婶子,你也别记恨清婉。毕竟,看在同村人的面上才容许你这样闹到家里来。”
她坐了下来,徐徐地说道:“全京城的学子都知道,徐凌是登了幽州台才病成这般的,随便抓几个从京城回来的举子问一问都知。您嘴皮子轻轻一掀,把这帽子扣下来,清婉和葛公子,可是半点都不敢认。”
她说着敲了敲桌面,抽出了自己平时算账用的算盘,话音稍稍一顿,继续说道:“葛公子家中这几日都在办喜宴,不便收留病人,晦气。清婉念在同村之谊上,不忍看他独自被扔到小院中养病,才收留了徐凌几日。
好在徐婶子来了。现在也方便来算笔帐了,免得婶子以为咱们这些日子劳心劳力地伺候着这么一个病人,轻松得很!
这两个月以来,徐凌每日进食一钱的人参片,需一两银子;每日一盅燕窝,三两银子;隔日一钱鹿茸,二两银子;每日请大夫扶脉,300文。
念在同乡的情分上边,他的吃穿用度,清婉也懒得计较了,抹去不计了。徐凌在远平侯府上一贯都是按这个水准来度日,这笔费用还是清婉垫付上去的。请宫中的御医这笔银子太重了,清婉也付不起,葛公子给垫上了。好了,这么一算……”
她莹白纤长的拇指利落地拨着珠子,算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婶子一共欠了清婉三百又七十八两银子。”
年轻的姑娘,吐气如兰,轻轻地报出了这么一个数目,眉目依旧含着浅浅的笑容。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几乎让徐刘氏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才好。
陆清婉看着眼珠子瞪大的徐刘氏,轻轻地呵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本来呢,这葛公子待你们徐凌倒还真不错,你打谁不好,偏打了他。人现在可是进士老爷,脸面总还是要的。婶子你说说,谁还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