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的吗?
“以后你凡事要小心些,现在有很多恶鬼。”
“无尚,你有体温。”
他点头。“我比一般的鬼高些。”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
“我不知道。”他从没费事去问过,反正鬼便是鬼,不管有没有体温都一样。
她疑惑地蹙眉,不过也没再追问。“那两个鬼呢?”
“消失了。”
“你把他们灭了?”她问。
“嗯!”因为她实在无法对那个凸眼睛跟大头升起同情之意,于是沉默了会儿后说道:“我在水里没法说话,所以才会晕死过去。”再者,刚瞧见他们丑陋的面孔时,把她吓了一跳,以致脑袋空白一片,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
“我知道。”
“你刚刚又用了法术,不要紧吗?”她关心道。
他摇头。“他们没耗费我多少力气。”他现在担心的是他方才动了法术,因此很容易让人察觉他的行踪。
不管是魔王、魑鬼、魍鬼、因兑或是判官、黑白无常,他现在没有一个想见,当务之急便是快点离开这里。
他右手一扬,先让两人的衣服恢复干爽后才道:“我们不坐驴车了。”
“为什么?”
“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直接送你回村里,不过至少能移动些距离。”这两天他喝了不少桃花水,因此伤势恢复得很快。
她还没对此发表意见,忽地前方一道光闪,一名穿著红衣官服的男子站立在两人眼前,他方头大耳,有着美胡须。
“这下看你往哪儿跑!”他劈头就是一声怒喝。
南宫无尚知道这次躲不过,于是轻放下怀中的人儿。“你在这儿等我。”不等她说话,他已消失踪影。
“哪里跑!”判官也立即追上。泱澜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所幸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她急忙奔了过去。
瞧那人的脸上散发的正气及装扮好象不是鬼。决澜拧紧眉心,难道是仙这下麻烦了,怎么事情愈来愈难收拾?她伸手向腰间的香袋,开始踌躇该不该帮他呢p-虽说他是鬼,可他待她很好但对方是仙怎么办?
奔跑一段后,她已能瞧见两人在半空中交手,当南宫无尚受了一掌后,她急忙拉开香袋,取出桃花。
“桃花听我令,化成千瓣舞。”她口吹一气,瞬间便被桃花所包围,正打算起令帮南宫无尚时,一道金光忽然出现天际,朝红官服的仙人打去,仙人顿时自半空落下,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王。”南宫无尚朝眼前的人点了下头。
“要找你还真不容易。”他冷冷地说了句,朝地上的判官又是一击。
判官大惊,狼狈地滚了开去,这时,一道花墙突然出现眼前,为他挡去金光,只听“轰”地一声,金光被击了回去。
魔王讶异地扬手挥开朝自己射来的光气,目光移向地上的花团。“桃花?”难道她就是前些日子他感受到的不寻常波动,没想到竟是桃花:“桃花?”判官抚着胸口,起身望向站在他身后几尺之遥的女子。“你”决澜退后一步,手心冒出了汗,刚刚一时心急帮了忙,现在大伙儿都在瞧她,怎么办?
才想着,南宫无尚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走。”他抓住她的手。
“想去哪儿?”魔王出现在他身后。
决澜瞧着眼前的陌生男子,他跟南宫无尚同样穿著黑色袍子,脸上戴着金色面具,散发着一股令她难受的气,像针一样扎在她的皮肤上。
“她与这些事完全没有关系,请让她走。”南宫无尚将她挡在身后,语气虽客气,可却带着刚硬之气。
“她就是魑鬼说的凡人女子?”他轻哼一声。“这倒有趣了。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判官,别逼我杀你。”他的声音忽地转冷。
原想在他背后偷袭的判官顿时将在原地。“哼!”“难怪这两日一三找不到你。”魔王看着南宫无尚。“原来是她搞的鬼。”
“她只是会施些小法术”
“小法术?”魔王突然低沉的笑了起来。“能挡下我的攻击,这叫小法术?”
南宫无尚沉默地皱下眉头,虽然他嘴上没说,但他也很惊讶她的法术愈来愈强。
“你也很好奇吧!判官。”魔王说道。
判官依然只是冷哼,没有答话。
“听说桃花仙子五百年前失去下落,没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她不是桃花仙子。”南宫无尚马上道,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我有说她是吗?”魔王反问。“她既然能号令桃花,就算她不是桃花仙子,也一定与她有关。”
话毕,南宫无尚四周突然让桃花包围,魔王还来不及作出反应,眼前的两人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魔王伸出手,一片桃花落在他掌心。“真是有趣。”他的语气不见任何恼怒。
判官见他笑着离去,不由得拢紧眉头。“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p#那姑娘难道真是不可能这没道理”
。。
“他没有追来吧!”
决澜不放心地回头望,方才她听那人的语气,似乎要逼问她与桃花仙子的关系,她没多想便唤了桃花将两人包围,幸好南宫无尚够机警,明白她的用意,乘势带她离开,可她担心以她之力,恐怕没法撑多久,上回她就因此睡了快一天,她毕竟是凡人,使法术对她负担太大了。
“没有。”南宫无尚低首凝视她。
决澜转回头,正巧遇上他深选的双眸,她微微一笑。“我们恐怕要在花阵里待一会儿了。”层层的花瓣在两人间飞舞,将两人围困住。“他与你是‥”
“他是”南宫无尚顿住话语,他原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可如今却还是将她卷入其中,于情于理,他是该给她个交代。“我是他的属下。”
她忙忙地瞧着他。“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当他的属下?”
“这是条件交换,他给我力量让我复仇,我听他的吩咐。”他不带感情地陈述。
她望着他,沉默下来,眉心轻拧。“复仇?”她轻喃。“为什么?”
他将视线拉离她娇俏的面容,沉默了下后才道:“我在世时是个武将,一生征战杀场,戎马金戈,与部下出生入死,为皇上打下了半壁山河。”
见他没再说下去,决澜想出言催促,最后还是决定先等一下,一会儿后他才又接着说:“在跟蛮子纠缠了两年后,我们终于将他们逐出大漠,十天后传来圣旨,说是皇上龙心大悦,要召将士们回京论功行赏,那夜弟兄们的心情都很高昂,黄汤一杯杯入肚,然而,不到一刻钟,开始有人倒下,大伙儿才想着酒有问题时,已经太晚了”
她瞧着他紧绷愤怒的脸孔,轻语道:“我不明白,有人在酒里下葯吗?是谁?”
“这一切都是我太疏忽了,我早该防范的,可我没想到皇上下得了这个手。”这么多年了,每回想起这件事,他还是有万般的恨。
她长叹一声,大概明白了,虽然她不懂朝政,也不懂打仗,可还读过一些史书,大致上已猜到了。
“军师在我们打胜仗时已提醒过我“功高震主”这四字藏的是万般杀机,我心里明白,打算回京之后便求皇上赐我一块良田,告解还乡,可我没想到皇上听了馋言,说我手上拥有重兵,若是造反,将危害社棱那夜,皇上秘召直隶参将在我营外埋伏,等我们喝了掺了蒙汗葯的酒后,将我身边亲信的部属杀得一个不留。”
“无尚‥”她见他面孔充满恨意,似乎沉在回忆里,不由得轻唤了他一声。“别再想这些事了。”决澜蹙下眉,感觉他身边的气流开始不稳,她伸手轻触他的衣袖。
“我没有办法不想。”他咬牙,太阳穴的青筋暴露,双手握拳。“我的弟兄跟我出生入死,在鬼门关里进出了多少回,流了多少血,没想到我们没有死在杀场,却是死在一个昏君的手里,可我连一个弟兄都保不住,他们为我挡下了刀剑,要我一个人逃,在这种危急之际,他们还想着保住我,是我害死了他们。”他突然一声怒吼。“无尚”决澜抓住他的手臂,身边的桃花开始急速飞扬起来,她快压不住他的怒火与恨意,他的脸又开始狰狞了。“听我说,无尚”
他低头揪着她,发现她的发丝飞扬,她在刹那间瘫软下来,他伸手抱住她,理智回到他脑中。“决澜。”
“他们不会怪你的。”她虚弱地闭上眼,今天使的法术已超出她所能负荷的太多了。“你为他们变成这样,他们不会高兴的,你真傻”
“决澜。”他抱起她,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真傻”她呢喃一声,脸颊垂靠在他胸膛。
两人周围的桃花尽数落下,而后随风飘扬,他站在原地注视她良久,而后长叹一声,抱着她往林木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