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吃得很饱了。”德孋睁开丽眸对上他的,心头是千头万绪。
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
倘若当年玄煚没有被平西军所俘,倘若谨肃王府仍在,是否眼前的一切便会有所不同呢?迟来的新婚燕尔竟在战乱之际,令她开心不起来,令她感到心虚,令她感到有说不出的痛苦及哀伤。
她的袍泽仍在战场上,但是她却无耻地偎在玄煚怀里,将万岁爷的圣旨抛在脑后,贪婪地想要向他再多讨求一点温存。呵!好无德无耻的女子啊!
“真的吃饱了?”不过是一碗粥,怎么会饱呢?
不过,瞧她连日来的气色已经好多了,总比几天前那副几乎凋零憔悴的模样还好得多,倒也令他宽心了。
德孋轻轻地点点头,又抬起粉嫩的小脸,偷偷地睨着他带笑的俊脸,仿似回到了以前,那般的桀骜不驯,却没有噬人的邪气恣肆,那柔柔的笑意像是当年放肆却又无害的玄煚,不由得令她的心一震。
“好,那你就把路线图画下来吧。”
玄煚泛着笑音的黑曜眸子直视她,随即抱起她走到矮几旁坐下,矮几上头已摆上了纸和笔,显示他的誓在必得。
“鄂图泰呢?”她轻问,纤弱的身子不断地往前靠,不想让自个儿的背贴上他温热的胸膛。
终究仍是可怕的现实,无论她如何乞求,仍是无法回到以往
“他好得很,你用不着担心他。”
玄煚的大手揽上她的腰,占有性强烈地将她纳入怀里,如铜墙似的身躯直往前靠去,支手托腮撑在矮几上,等着她下笔。
“可我没有见到他的人,不安心。”她战栗地提起笔,凄楚地扬起小脸对上他,心头感受惨淡难言。她以为现下的恩爱,可以让他忘却彼此间的仇恨,可惜
是她太天真了,玄煚仍是要路线图,他进攻京城的决心依然不变,他仍是要叛乱
“你先把路线图画下,待会儿我会差人带你到另一个帐里头见他。”玄煚不耐地喊道。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不相信我?”他嗤道。“把路线图画下来吧!待我一举攻下京城,成了万岁爷,你就会成为我身旁的皇后,难道这样的未来你不觉得心动?”
“我一点也不想成为你的皇后。”
要她泯灭良心,无耻地踏上坤宁宫,倒不如一剑杀了她,她还觉得舒服一点,用不着背负万古罪名。
“你不想成为我的皇后,那你想成为什么?”玄煚忽地握紧她的手,掐疼了她细白的手腕。
“我只想成为谨肃王府的福晋,其余的,我不敢奢想。”她斩钉截铁地开口。
“谨肃王府自八年前那一天起,便已经不存在了。”玄煚怒然哼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横竖我已经走了这条路,你便得随着我继续走下去,不管你要不要,你这一条命已是我的,容不得你拂逆。”
“煚,你既是如此想与我在一起,为何不同我一起回京城,让我同万岁爷求情,我们便可以”
“可以如何?”他的大手忽地锁住她的喉,怒眼邪睨。“你要我求玄烨,你要我跪在乾清宫前求玄烨饶了我?你倒不如要他把我杀了算了,我绝不可能跪在他面前!”
“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煚怎么会恁地恨万岁爷?
“画吧,画完了,我便会差人带你去见鄂图泰。”玄煚忽地敛怒,在她的香腮上烙下一吻,催促她赶紧下笔。
“你一点也不想与我一同生活吗?”
“胡说,分离了八年,我是不可能再放你走了,而且我将会在乾清宫与你相守到老。”玄煚执起她的玉手轻吻着,诡邪的寒眸直盯着她。“孋儿,你会帮助我的,是不?”
德孋默然不语,提起笔犹作困兽之斗,终而无奈地挥下狼毫,在纸上勾动线条,洋洋洒洒、条理分明。
“原来如此。”玄煚边看着,边说:“原来他是将主要大军都埋伏在长沙附近了,我还以为他把八旗军全都调到京城了哩。”
“将军,前线有回报。”
帐外突闻一人喊道。
玄煚挑了挑眉,站起身拉开营帐,向那名传分兵下令:“你带着我的女人到另一个营帐里,让她瞧瞧镶红旗的副将。”
话落,他又对着失神的德孋说道:“你去瞧瞧鄂图泰吧,看看我是否骗了你,再决定该不该相信我。”
他深情地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瘦弱的身子直往帐口走去,又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可千万别打什么坏主意,别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便可以搞些主意惹我生气。看他一眼,随即回这儿等我,知晓吗?”
德孋无奈地瞅着邪魅的他,无力地点点头,心绞欲碎,痛苦不堪,却又无力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