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要往哪里逃?
卯巧书像个傻子似地在双栋结构的别墅里东跑西窜,登上落下,却始终找不到刚才进来的大门。
怎么可能?这里是迷宫吗?
对,她承认自己方向感不好,但也不可能胡涂到这种地步吧!
她明明记得上了二楼好像是走到隔壁栋,所以她只要朝反方向走,就一定可以找到刚才登上二楼的楼梯,只要找到楼梯下了楼,她一可以很快地找到大门,但是她现下都已经在一楼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大门?
大门呢?谁来告诉她大门在哪里?
是哪个白痴盖了这种无聊的房子整人?住家不就是让人休息、出入方便的地方吗,干啥搞得这般复杂?
她记得要通往大门之前,好像经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好,她现在就开始来找门,只要是门就全部打开来试试看。
反正是他自己说的,这么大一间房子,每个地方都由她自由来去。
卯巧书在七弯八拐之后,很快地找到一扇可以打开的门,然而她一推开进去,却发觉里头是一个房间。
“哎唷,怎么又是房间啦?”她不禁有点火了。
能不能别把隔间的门和房间的门都做成同一种样子?他不怕迷路,但是她会啊,而且她现在是要逃命耶,哪里有时间再一道一道地慢慢开?
“真是够了!”卯巧书无奈地拉上门板,却见一只手自她的身后探来,抓住她握在手把上的手,倏地将门板迅速关上。
“要用餐了,你怎么跑到这里来?”戴绪允轻问,语气和以往一样温和,却多了一丝几乎难以发现的恼意。“刚才我要人去唤你用餐,才知道你不在房间,一下楼,却发现你竟在这儿。”
她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里似的,是因为他那群兄弟到这儿来,让她发现了什么,还是她反悔了?
“我在参观啊,是你要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去,所以我就”有人说过,吵架的秘诀便是先声夺人、先发制人。“喂,你把门关得这么快,好像怕我会做贼似的,既然你这么见外,何必要跟我签约呢?我干脆回家算了。”
吵架要吵赢,不但要先声夺人、先发制人,还要把过错推到对方身上,然后一鼓作气地把对方的气势压下,然后再乘机逃跑。
这是她多年来的心得,至今尚未失败过,而像他这般脾气温和之辈,想必更难逃过她的算计。
“你觉得我太见外了吗?难道我们还不够亲密?”戴绪允蓦然大笑出声,浓浓的笑意之中带着些微惩治的意味,更有着淡淡的邪气,他的大手倏地勾上她纤细的腰,将她拉向自己。“那我们是不是该从现在开始培养亲密感呢?”
卯巧书蓦然瞠大双眼;狼她遇到一匹大野狼,而且是一只老谋深算的智慧型犯罪狼!
好样的,这么快就现出原形,是摆明了当她是不敢反抗的小红帽吗?
他是哪只眼睛看见她穿着一身红衣,而且还满脸恐惧的?别以为只有他才是披着羊皮的狼,必要的时候,她也会考虑变身。
她原本有点不太好意思坑他,是因为觉得他这个人斯文的感觉还不差,但是现在就不同了,她已经发觉他对她有着浓浓的兴趣,既然如此,倘若她不狠狠地坑他一笔,她就不叫卯巧书!
“你不是说要用餐了吗?”她不退反进,温柔地依进他的怀里。
“我觉得培养我们的亲密感比用餐还重要。”他笑得极为邪气魅人,尤其当他拔掉银框眼镜之后,她才猛然发现,他有一双极为深沉诡邪的魅眼。
“我警告你不要违约,要不然我会马上转头走人!”她不满地沉下脸。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有一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错觉?
一般人若是遇到刚才那种状况,一定会因为她的投怀送抱而略有松懈,但是他非但没有,反而还趁势搂紧她,让她连一点退路都没有,甚至近得感觉到两个人的气息重叠在一块儿。
混帐,他是打破香水还是拿精油泡澡?那香味简直快要薰歪她的鼻子了,能不能烦请他遵守一下两人签定的合约?
“没问题。”他邪气地弯唇轻笑,双手立即松开,略微退后一步。“我们去用餐吧!”
“哼!”卯巧书重重地嗤哼一声。
可恶,她怎么好像白痴一样?这下子她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
她要逃耶,可是怎么又乖乖地任他摆布啦?
真是邪门!
“吃饭啊,为什么不吃?”
四方形典雅的小餐桌上,铺了锈上金边的纯手工编织桌巾,上头摆了一只插着海芋的琉璃花瓶。
戴绪允坐在卯巧书的右手边,亲切地为她切着牛排,顺便为她倒上一杯微凉的伯爵茶。
奇怪,她一定是撞鬼了,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是预知梦吗?可是她不记得自己会做预知梦呐,偏偏眼前所有的摆设及食物的陈列都让她有种熟悉感,更可怕的是,有谁会准备这种料理?
十分熟的牛排加上一盘切细的莴苣,还有一碗七分满的糙米饭,再配上一壶微凉的伯爵茶?
这并不是什么减肥料理,更不是什么健康食谱,这只是她个人偏爱的餐点而已,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这么搭配的。难道他派人偷偷地调查过她?可是也不对啊,这种料理通常只有她在家里时才会这么做的。
因为可薇总是说,这种料理她看到之后便倒足了胃口,严重影响她的食欲,所以不准美人馆里的大厨替她准备这样的餐点;换句话说,他若要调查也是无从查起,因为她是一个人独居,而馆里除了她最要好的三位知己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却
“我问你,你个人很喜欢这样的吃法吗?”她凝视着他那头摆的菜色,完全和她面前的一模一样。
她才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满喜欢的,一开始是不习惯,后来就慢慢地觉得这种吃法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也挺健康的。”戴绪允动作优雅地将她的牛排切成小块,接着又回头切着自己的,而且手法一样俐落。
“有人教你这样吃吗?”这可奇怪了,真有和她习惯如此相似的人?那她非得要好好认识不可。
“嗯,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我会介绍她给你认识。”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仿若在谈论天气,一迳地切着全熟的牛排。
可不是?当初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卯巧书已经消失了,不是吗?
他至今仍是有所怀疑,为何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几乎完全没有改变,不管是个性或是饮食习惯都一样。
医生跟他解释过,失忆前后通常都会出现相反的人格,但是她却没有,或许套句医生曾经告诉过他的话,人体是奥妙的,没有人知道人体到底是透过什么特殊的方法自己痊愈。
人体的变化有时候不是科学可以论定的,因为它有可能会不按牌理出牌,就像她现在一样。
“不在了?”卯巧书挑起眉。“是已经死了?”
不对,她这样问会不会太直接了?姑且不论那个人是谁,她这样的用字遣词似乎有欠考虑。
要改、要改,下次一定改,至少也要稍稍转弯抹角才行。
“死?”他皱眉睨着她。
“呃就是”还有哪句话可以代替啊?就说嘛,语言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东西,说得直接一点会让人认为毒舌,说假一点又让人说是虚伪。
懊死!她怎会连一句话都说不好?她到底是不是台湾人啊?
“她没有死,她永远都活在我的心底。”戴绪允笑得有点诡异。
他这么说也没错,她空白的六个月被他封锁在记忆里,所以那时的她会永远活在他的心底,这话一点都没有错。
“是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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