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是守候的家人,二山道:“哥,你终于醒了,婶子说你病危,我和连忆连夜赶回来。”
凌朝风的脑袋空荡荡的,茫然地看着他们。
京城涵元殿里,似烟缓缓睁开双眼,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双眸也变得清透起来,皇帝惊喜异常,将她轻轻抱起:“你醒了,烟儿,你听见朕的话了是吗?”
“皇上……”似烟虚弱地一笑,“我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可是睁眼一看见你,就不记得了。”
项润不在乎,将她亲了又亲,爱不释手:“醒来就好,醒来就好。”他大声地问宫人,“太医何在。”
涵元殿外,卫腾飞负手而立,目光远远地望着天,刚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了,现在只觉得心中一片空洞,甚至有些发疼。
“将军,娘娘醒了,娘娘醒过来了。”宫女欢喜地来向他禀告,“皇上请您进去呢。”
卫腾飞露出笑容,阔步走进妹妹的寝殿。
一切,还是原来的一切,连年份也没有改变。
只是小晚,回到了青岭村,回到了十七岁,那个还没出嫁的姑娘。
除夕夜,鞭炮声声,家家户户飘着饭菜的香气,隔壁王婶家今年一族人都在他们家过年,热闹非凡,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小晚住在柴房里,吃着爹爹下午塞给她的半个白面馒头,刚咽下去,就听见后娘喊她:“炕不热了,穆小晚,你要冻死我吗?”
她赶紧跑出来,隔着窗应道:“娘,我这就烧柴。”
其实小晚很喜欢烧火,因为暖和,这是她唯一可以烤火取暖的机会,虽然会被烟熏火燎,可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屋子里传来弟弟妹妹的吵闹声,像是在争鸡腿吃,后娘的大嗓门便骂他们。
今晚是除夕,大过年的,后娘从一早就开始忙碌,一碗一碗的菜端进去,但是连菜皮都没留给她,拿去喂鸡了。
不过爹爹下午偷偷塞了半个白面馒头给她,小晚吃得很香,她上一回吃白面是什么时候?
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小晚傻傻地一笑,她想不起来了。
火烧旺了,小晚就不能再待在这里,后娘不允许她烤火,说她把火烤了,他们还拿什么取暖,小晚不知道这算什么道理,反正后娘不许的事,她还是不要做的好。
她起身离开,经过窗下,闻见饭菜的香味,却听后娘对爹爹说:“那丫头过了年,虚龄就十八了,你看村里哪家姑娘留到十八岁还不嫁人的?你倒是自在,每年往外头一跑,留我在家里听人家闲言碎语的,敢情是我这个后娘不让她嫁,留她在家里当苦力不成?”
穆工头说:“我每年回来这么一个两月,我也没时间张罗啊。”
后娘便哼笑:“你有时间张罗,你也张罗不出来,我给说了多少人家了,一听说命硬克死亲娘姐姐的,就没人敢要了。我给媒婆的银子,凑凑都能有一二两了,全打了水漂,却连个响儿都没听见,你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丧门星,还不如卖给人牙子,我还能挣点钱呢。”
“不许你卖了她,我可警告你,你怎么待她我也没跟你计较,你要是敢把小晚卖了,我就把你卖了。”爹爹凶道,“你给她许什么样的人家都成,要有名有姓,要我能找得到,听见了没?”
后娘恨道:“你凶什么凶,还想卖了我,你个老不死的,我叫你吃,叫你吃。”
屋子里闹成一片,小晚听得心惊肉跳,跑回了柴房。
可后娘果然是又气疯了,不由分说冲到柴房,从柴堆里抽了一根木条,就往她身上抽。
小晚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被后娘死命地拖出去按在土炕上,扒下她的裤子,下死手抽在她屁-股上,旧伤新伤叠加,疼得她死去活来。
“你疯了?”穆工头总算赶来了,从疯狂的女人手里夺下木棍,把她撵走了。
小晚慌张地扯起自己的裤头,蜷缩在炕下,瑟瑟发抖地哭着。
“晚儿……”穆工头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要听话,别惹她生气,知道吗?”
她含泪点头,屁-股像是要裂开了一般,还有羞耻之心,哽咽着:“爹,我听话。”
穆工头丢下木棍,说:“明年赶紧嫁人吧,嫁了人,日子就好过了。”
【注】:时间轴还是原先的时间轴,只有小晚一个人,回到了十七岁的年纪,也就是说,她重新存在,在原先的时间轴里,晚了三年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