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详隐,我军必须早做决断!”
东面城楼之下,几名亲信将领围着谋良虎,满面仓皇地说着。
城外淮州来安军的攻势依旧凶猛,而且还有持续上升的趋势,显然是因为北城的变故更进一步激发他们的士气。
摆在谋良虎面前的是一个两难抉择。
他当然有能力继续打退来安军的进攻,问题在于城防是一个整体,北边忽然出现那么大的缺口,死守东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在那个恐怖的景象出现之前,景军纵然兵力只有淮州军的一半,但他们拥有城墙的庇护,占据居高临下的优势,两边能够形成一个均势。
然而当北面城墙轰然垮塌,无数淮州军精锐涌入河洛城内,景军的优势荡然无存,双方即将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此时景军兵力上的劣势便会非常致命,尤其是在经历雷泽之战后,淮州都督府几支主力军的战力已经得到景朝权贵不情不愿的认可。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谋良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一名心腹说道:“你带五百人立刻前往西门占据通道,稍后我会带主力与你汇合。”
周遭的景军武将立刻醒悟,谋良虎这是决定放弃河洛以待来日。
淮州军肯定不会轻易放任他们离去,但是眼下景军只有这个选择,如果继续死守河洛与敌人展开巷战,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是!”
那名亲信忧心忡忡地快步离去。
谋良虎又道:“传令乌克逊,让他继续守住南城,半个时辰之后往西门撤退。另外告诉夹谷浑,现在是他为大景拼命的时候,我不强求他能将敌军赶出去,但是务必要尽力迟滞对方的推进!”
“遵令!”
又两人抬手一礼,然后转身往北城的方向冲去。
谋良虎看向一名亲信将领,沉声道:“燕哥,我给你三千人,一定要将来安军挡在城外。伱要坚守半个时辰,时间一到便往西门撤退,我会派人沿路接应。”
名叫燕哥的年轻武将挺身肃立,眼里满是决然死志:“大详隐,末将必将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谋良虎重重点头,抬手在他肩膀上一拍,然后转身走向城墙后方的阶梯,口中杀气凛然:“儿郎们,随我杀去皇宫!”
“喏!”
十余名武将齐声响应。
除去燕哥留下的三千锐卒,还有四千余名景军在这些武将的带领下,追随谋良虎往北城皇宫方向快速移动。
燕哥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旋即收敛心神,转身凝视着不远处的攻防战。
没过多久他便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来安军的攻势明显有所减弱。
这其实是非常合理的反应,如今飞云军在北城打开缺口,来安军当然没有必要继续死磕东城,从而造成无谓的流血牺牲。
燕哥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偏偏他又不能完全放弃此地防线,如果放任外面那些虎狼之师毫无阻碍地入城,只会加速景军的失利。
“他娘的!”
燕哥恨恨地抬手砸在墙垛上。
城外前军阵地,段作章自然听不见燕哥的愤怒叱骂,但他可以看见城上景军的调动,对谋良虎的决策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于是冷静而又果断地说道:“传令孔彦成和章景武,命二人领兵继续保持对东城的压力,当对方决定撤兵的时候,尾随而上尽可能拖住敌人。”
“遵令!”
“传令曹时魁,命他率两千步卒立刻赶去南城,配合飞云军一部堵住敌人南撤之路。”
“遵令!”
段作章抬头往西北方向望去,饶是他素来以沉静内敛著称,此刻眼中亦不禁泛起激动振奋之色。
大齐军队暌违河洛十五年,很多人以为此生再也无法踏足。
没想到在建武十四年的初春,他们一路跨越千山万水,历经无数次艰苦战斗,不仅亲眼看见这座旧都的容貌,如今甚至还能策马入城似当年。
段作章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中那股几欲冲上脑门的热血。
同一时刻,北城。
景军面临的局势远比谋良虎的预想更加艰难。
那段城墙的垮塌对于亲眼目睹的景军而言,可谓是毁天灭地一般的冲击力。
烟尘将将散去之时,锐士营步军校尉鲍安的身影第一个出现在那片废墟之上,只见他双手握着大砍刀,怒吼道:“兄弟们,杀啊!”
“杀!”
数千锐卒相继跨过这片废墟,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城内。
他们并未去找守军的麻烦,在鲍安的带领下径直往前,目标直指两条街外的皇宫。
一路狂奔的人群中,苏云青的身影赫然在列,他身边全是织经司的高手。
这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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